第269章及时回头慕容熙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接着说:“后来臣知道家母病重,性命垂危,实在是等不得了,这才以世外高人的面目出现,借着为家母续命的机会,大量收集阴魂,也是想着家母活着见到臣为慕容家报仇的那一天,后来的事情王爷王妃就都知道了。”
慕容熙说到这儿,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接着又想起一件事,说:“当时夺王爷的寿命,也是不得已。其他人寿命有限,臣只能夺个几年,要不然就会对他们造成伤害,而王爷的寿命——”“行了,!”
厉苍云忽然打断他的话,“你所说本王都已经知道了。”
慕容熙看他眼里骤然闪过凛冽之光,心中一惊,赶紧低头,不敢多言。凭着他的术法,只能算出秦王寿命很长,这其中必有隐情,绝对不是他能过问的。当初露出破绽,他其实是很后悔的,早知道会被察觉,他还不如多找几个人,绝对不会动秦王的寿命。幸好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起码秦王和王妃能给他一个说出这一切的机会,且很明显对他没有恶意。几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慕容熙又抬起头说:“臣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前因后果王爷也都知道了,王爷是要将臣交给皇上处置吗?”
落到这几人手里,他自问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先不说秦王和苏侯爷武功高深莫测,他们在朝少有人及的权势地位,光是秦王妃手上的阴阳镯,就足以把他的术法压制的死死的,什么都施展不出来。即使他侥幸能逃脱,他们几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报仇。此时他心中是悲哀而绝望的,自己死也就算了,无法替家人报仇,才让他死不瞑目。更让他不安的是,妻子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如何忍心?段氏知道他在想什么,紧紧抱住他一只胳膊,浑身颤抖。她好不容易才等回了夫君,无论如何不能让夫君再离她而去,更不能让夫君走上不归路。万幸夫君还没有做出丧尽天良之事,应该没那么十恶不赦。秦王爷和王妃都是宽容仁慈之人,不会对他们夫妻感情杀绝的——前提是夫君不要再做出错事来,要不然当真无可挽回。萧云浅表情淡然地看了看他,说:“应该是我们先问你打算怎么做?”
“臣?”
慕容熙愣了愣,“臣要做什么,王爷王妃都不会阻止吗?”
他当然要继续想办法杀了皇上报仇了,这个永远都不可能改变。哪怕不能再用聚阴阵,也不会改变他报仇的决心。“王爷!”
段氏心一紧,“你可不要做傻事!王爷王妃都是好人,你若及时回头,他们一定会放过你的!”
秦王是皇子,怎可能眼看着夫君杀皇上?慕容熙紧紧咬牙,他心中何尝不难受!要他放着家人的仇不报,他也做不到。萧云浅看了看厉苍云,见他没有特别的表示,接着又说:“你是想着不惜一切代价,替家人报仇,哪怕万劫不复,都在所不惜?”
慕容熙身体剧烈一震,愤而冷笑:“王妃是要去告密吗?”
尽管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意外,他还是很失望。他也没想着秦王和王妃帮他去报仇,他们毫不犹豫站在皇上那边,置公理公道于不顾,还是让他有一种“老天负我”的悲凉。“你觉得本妃跟王爷苏大哥什么都不说,你就可以做得很隐秘吗?皇宫都是有禁制,哪怕你布了聚阴阵,也难以破开,何况到时必定惊动鬼王,只要鬼王一出手,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萧云浅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慕容熙是太天真,还是他急于报仇,失去了最起码的判断力,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慕容熙显然没有往这方面想,萧云浅这一说,他顿时有被深深打击到的,还是不愿意放弃,挣扎着说:“臣知道鬼王可能会阻止,可他到现在也没有来找我,应该是没有察觉,只要我速战速决——”萧云浅冷笑一声:“速战速决?你觉得你能快过鬼王吗?鬼王来找你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他之所以一直没来,是因为你还没有铸成大错,他在给你机会罢了!如果你发动聚阴阵,我敢保证,他绝对会立刻出现阻止,那时你大错铸成,再无回头之日,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她眼神冷酷,透着丝丝的杀气。“王爷,别——”段氏脸色发青,紧紧抓着慕容熙,生怕他不顾一切做傻事,“你听王妃的话好不好?王妃一定不会害咱们的!”
经过几次相交,她对萧云浅无条件信任。王妃说不行的事,肯定不行,何况她也觉得夫君用这样的方法报仇太吓人了,超出了她以往对所有事情的认知。要不是夫君也承认,她简直不能想像,曾经战场上勇猛杀敌,私底下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居然会用阴邪术法去杀人!“臣不在乎!”
慕容熙反倒被萧云浅的话逼出了火气,咬着牙说,“臣只要能报仇,哪怕万劫不复,臣也在所不惜!”
“你有想过老太妃吗?想过你妻子,想过其他人吗?她们能接受你以这样的方式毁了自己,离开她们吗?”
萧云浅接着逼问。“还不是因为你们!”
慕容熙心中的痛苦化作悲愤,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拍桌子,对着厉苍云怒叫,“要不是你们设计把我引出来,我母亲和雅宁根本不会知道是我,只要我报了仇,再跟她们相认,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还说!”
他还是想当然觉得,设计这一切的是厉苍云,自是要质问他。苏锦洛都、缩了缩脖子,被慕容熙这狂暴的怒叫声震得耳朵里嗡嗡响。厉苍云缓缓回过头来看他,眼里波云诡谲,仿佛蕴含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段氏紧张的快要背过气去了!哪怕跟厉苍云没有更多的交集,她也早就听说过这个人狠起来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夫君居然这样对秦王妃说话,把人惹怒了,他们两个今天恐怕要横着从秦王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