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头发把姜汤喝了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顾箐将碗放在桌面上,打了个哈欠,“以后睡觉关好窗,姐姐回去睡觉了。”
“……姐姐。”
少年似乎从没关心过别人,说话的时候完全不敢正眼看她。
“嗯?”顾箐看着他眼神鼓励。
“你也……要喝姜汤。”
顾箐宠溺地笑笑,上前摸了摸他半干的头发,“姐姐喝过了。”
少年想到之前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被姐姐抱着躲被子里哭了那么久,有些羞报。
这会儿又被亲昵地摸头更是耳根滚烫。
“姜汤趁热喝,头发也再吹吹再睡,明早带你去买菜。”
顾箐说完赶紧跑了。
这孩子长着一张精致深邃的五官,板着脸时硬朗英俊,偏偏他跟她说话总一副软软的,乖乖的表情,这会儿眼神更是带了点羞怯,她内心直呼救命。
简直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戳她的小心脏,勾着让她把他的头发撸成鸡窝。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再不跑,手痒痒,想薅秃他。
楚博衍目送姐姐离开了房间后将那碗温热的姜汤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又吹了吹头发才重新躺回到床上。
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姐姐交代的做好,接着闭上了布满小小欢喜的眼睛很快便入了梦。
只是这次梦里没有打骂,没有苦苦挣扎,没有饿到极致的胃疼,没有新伤摞旧伤,变着花样的屈辱。
有的是他贪恋的那个味道,那个拥抱,和那份让他浑身战栗的悸动。
梦醒,魂归。
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风吹灭了少年睡前眼里的那簇光,也让他整个人浑身如坠冰窟。
他感受着那处的异样,绝望又无助。
即使从前满身污浊时,他也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如此恶心过。
楚家老二老三说得对,他就是那地上蠕动的蛆,拼尽一生也逃不出他家的茅厕。
他是畜生!
楚博衍攥紧手心的布料摇晃着进了浴室。
整个人站在淋浴蓬头下让冰凉的水滑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可仍然浇不灭那心里突生的恶魔。
没多久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眼里的泪被他顺着喉咙咽下,每一滴都像是刀子。
他在梦里玷污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