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蕉被逼得后背抵上了树,逃无可逃。
“大表哥!”此刻她又气又怒又委屈又惧怕,猛地将脸撇向一边,“蕉蕉只当你是哥哥,从来没有过其他想法……你放开蕉蕉,蕉蕉不喜欢你,蕉蕉不要嫁给你。”
左孟东冷下脸来,这回答几乎在预料之中,却仍令他十分不快:“若是此刻向你表明倾慕之人是左夺熙,你是否就应了?”
傅亭蕉眼皮猛地一跳,双目因震惊而圆睁,连睫毛都在颤抖。
“怎么?被我说中了?”左孟东冷笑。
其实谁不知道呢,傅亭蕉从小就喜欢粘着左夺熙,只往他身边凑,丝毫不给别人半分眼神,现如今长大了,心里属意谁自然不必明说。
所以左夺熙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傅亭蕉,坐拥傅亭蕉背后的助力——
不,哪有这等好事!
左孟东心里唾了一声,越发紧紧盯着此时浑身细细抖着看着好不可怜的傅亭蕉。
长大后的傅亭蕉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娇娇美人儿,越瞧着越叫人心痒难耐。不过,如果她不是太后和皇上心尖上的人而只是一个普通郡主,那么她既然不属意自己,他也不会太过强求。以他的身份,何愁没有美人投怀送抱呢,就说这次被他带来的新纳的秦良娣也不比傅亭蕉逊色多少,而且对他有求必应,他何须在傅亭蕉这里热脸贴冷屁股。
问题就在于,傅亭蕉恰恰就是他父皇和皇祖母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
而且,他母后还曾偷听过父皇与皇祖母密谈时的只言片语,看父皇的皇祖母的意思,以后势必要让傅亭蕉成为太子妃乃至未来的皇后。
现如今,太子之位悬而未决,若能将傅亭蕉争取过来,绝对是不小的砝码。
其实这道理他从小就知晓了,不只是他,只要心里有了这方面谋划的皇子,哪个不明白这点呢。可是从小到大,无论他们怎么向她献殷勤,都是无用之功,这丫头对于男女之爱毫不开窍,而且一心只有她九哥哥左夺熙。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傅亭蕉就要到及笄之年,要面临谈婚论嫁了。
再不将她争取过来,便来不及了。
因此,他便想趁着这次秋猎的机会,将傅亭蕉哄骗过来,方才左晟帮他与傅亭蕉独处的举动更是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或许……父皇心里便是属意他的。
于是,他试着向傅亭蕉表明倾慕之心,平时从来不去对女人曲意逢迎的他装得这般柔情万种,结果……却还是被傅亭蕉断然拒绝了。
既然软的不行,那么便直接来硬的吧——
左孟东眯起了眼睛,女子的清誉向来极为重要,若是他与傅亭蕉有了肌肤之亲,傅亭蕉肯定没脸说出去,只得乖乖嫁给他……
“蕉蕉,大表哥是真心喜欢你的,往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他忽地将傅亭蕉圈在了他的手臂与大树之间,朝她近在咫尺的唇贴了过去……
“你干什么!大表哥!不要啊……”傅亭蕉双颊煞白,忙奋力推他,心里害怕极了,既想让人来救自己,也怕被人瞧见这样的场景,因此嗓子像被什么压住似的,只能发出细细的怒声,如同呜咽哀鸣。
这时候,铃铛从她袖口的衣兜内掉落出来,发出一声脆响。
这响声似乎响在了她心里,傅亭蕉眼圈顿红,再也顾不得面子,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九哥哥!救——”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这会儿左孟东的脸与傅亭蕉的脸已经相隔不到寸许,羽箭恰好从两人中间穿过,擦着左孟东的鼻梁射了出去。
左孟东“啊”地大叫一声,忙捂住了鼻子,方才的羽箭将他鼻梁上的肉剜去了一大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谁?!”他震怒地向羽箭射出的方向转过头去。
左夺熙坐在高头大马上,面上平静得像只是路过,目光却透着掩盖不住的狠戾。
“九哥哥!”傅亭蕉也看到了他,霎时又委屈又高兴,心里如释重负,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然而眼泪却不听话地直冒。
“呜呜呜……九哥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左夺熙跑了过去。
左夺熙从马上下来,重新抽出一支羽箭,对着左孟东弯弓。
刚刚情势危急,若是在左孟东正对着傅亭蕉的时候射杀他,那么一定会吓到傅亭蕉,他吐出来的血也会直接喷到她脸上,尸体还会沉沉地倒在她身上,所以他只好先一箭逼开左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