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左夺熙立刻无法避免地想起了前几天的丢脸之事,一时竟不知道被她看去了“男人的标志”更丢脸,还是被她误会了十五岁还尿床更丢脸。
“我、我没有……”解释的话咀嚼在喉咙间,左夺熙说得很艰难。
“蕉蕉知道了!”傅亭蕉笑眯眯地歪着头瞧着他道,“一定是九哥哥不小心把水弄到床上了,所以蕉蕉误会了。”
这是她很用心地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借口。
九哥哥被她当场撞见尿床,一定难过得不得了,尊严受到极大挑战,所以这几天才会躲着她走。因此,现在必须由她主动来给他一个台阶下,否则依九哥哥的性子,不知道哪一天才会释怀。
由于要为九哥哥保守秘密,所以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这些都是自己绞尽脑汁琢磨了好几天才参透出来的。
“对,你说得没错,就是这样子。”左夺熙咳了一声,心情顿时拨云见日,不再深究傅亭蕉到底怎么想的,立刻接受了这一解释,“小肃子端水进来的时候崴到脚了,便泼到了我床上。”
傅亭蕉连连点头,“嗯嗯”地附和着他。
左夺熙暗暗呼出一口气。
三个月之后便入秋了,北漠每三年会进行一场比较盛大的皇家秋猎,左晟会率领满朝文武登上远山皇室围场,在那里进行长达半个月的狩猎和比试。
中间的两年则规模较小,有时甚至不办。
今年恰逢小年,不必兴师动众前往远山围场狩猎,只在皇家校场举行骑射比赛,主要还是以考察皇子们为主。因是如此,能被允许前来观赛的朝官大臣极少,权且当做皇家内部的游戏。
于皇子而言,却是一次考试。
往年胜负只是入了左晟的眼,并没有其他奖惩。今年左晟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一柄血如意和一颗夜明珠,便作为头等、次等、三等的奖励,让今年的比赛一开始就比往年热烈。
左夺熙已是知事的年龄,渐渐懂得了没有强大的母族庇佑便要适当藏拙的道理,加上自己也不爱出风头,所以,往年碰上远山秋猎和骑射比赛,他都会观察兄长们的表现,使自己的表现处于第四、第五名左右,既不太过突出,又不过于差劲。
今年,本也该如此,然而——
每年必会来凑热闹的傅亭蕉听闻今年有赏赐,一眼就看中了那颗夜明珠。
这次作为奖励的汗血宝马、血如意和夜明珠都是蛮夷之地进贡上来的,独一份没有再多的,北漠虽也有很多夜明珠,但就是没有跟那颗一样的。
傅亭蕉很想要。
但是她已经懂事了,知道皇舅舅是皇帝,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她若是任性撒娇,皇舅舅未必不肯给她,但若是将夜明珠给了她,那皇舅舅的脸面便没处搁了。
于是,她只好独自郁闷,脸都皱起来了。
左夺熙背着弓箭正要走到左晟那边去,见她闷闷不乐,本来不想搭理,但走过她身前时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傅亭蕉鼓着脸颊:“蕉蕉好想要那颗夜明珠……”
“第三是么?”左夺熙道,“你等着。”便走了过去。
既然她想要,那便给她取来。很简单。
傅亭蕉对左夺熙的回答似懂非懂,他似乎想给自己赢那颗夜明珠回来?想到此处,她禁不住笑了起来,直到阿固上来前说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请她回观看席,她这才如梦初醒,乖乖地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比赛分了好几轮,骑射也分了好几种方式,比如分开来定点直射、驾马射箭,一起同时驾马射箭等等,傅亭蕉根本无心这些,她每年的眼珠子都是不由自主地定在左夺熙身上的。
今年也是如此。
漫长又紧张的比赛一轮轮过去,令她惊喜的是,左夺熙正好拿了第三名!
“九哥哥!”她从座位上奔向往这边走来的左夺熙。
左夺熙在她跑到自己面前后,扬手将手里的夜明珠扔向她:“拿着。”
傅亭蕉高兴地接起夜明珠:“九哥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