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赶他回医院!”
“我哪敢啊!呜呜……我好害怕!局长,来救我啊!”
段杀不知道自己把后辈吓哭了,自顾自感怀伤物了好一会儿,叹了声,忧忧郁郁地走了,老实回医院去趴着养伤。
又这么熬了一个礼拜,柏为屿回来了,段杀想去接机,但胳膊残得不轻,再过两个月都还不一定能开车,他叫段和带他去机场,段和满口答应,转头就忙得忘记这一茬事了。
段杀连打n个电话也找不到弟弟,怒急攻心——上次他带伤跑到单位去,回来后段和把他的外衣都没收了,只剩医院发的病人服,他没法出门啊!
待段教授上完课,一看手机,擦!二十几个未接电话,附加一条短信:你死吧!
段和急忙给柏为屿打电话,柏为屿关机,他打给杨小空,歉然道:“我上课没空呢,你有没有接到为屿?”
杨小空答:“有啊,他就在我旁边呢。”
“手机怎么不开啊?”
“没电啦。”
段和呼出一口气:“唉!你接他去哪?”
杨小空想当然地说:“应该是去医院看你哥吧。”
“行行,快点儿哈!”段和掐了通话后顺手关机,生怕哥哥打电话来发飙,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等为屿带泰然过去,老哥什么火都消了。
遗憾的是,事不如人愿,杨小空又接了一个电话,对柏为屿说:“哈,真巧,田师兄说今晚有同学会,叫我一定要把你拖去。”
柏为屿想也没想:“去啊!当然去,这么多年没见那帮子混蛋了!”
于是,段杀穿着病人服在医院门口狂躁地走来走去,浑身杀气汹涌,没有计程车敢载他。昨天他才在电话里和柏为屿说好会去接机的,哪想没去成,柏为屿手机又关机,他以为柏为屿生气了,悲惨地抱头蹲在医院门口直到天黑也没等来人,心下把弟弟千刀万剐了,恨得只差没拿头去撞墙。
段和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心安理得地上完课,在食堂应付一顿,晚上开了一堂讲座,然后回到家,门一开,看到邱正夏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而柏泰然坐在他身边看他打游戏。
邱正夏手上忙得不可开交,扭头抛给段和一个飞吻:“和哥哥,你肥乃啦,啵~”
泰然扭捏又害羞地张开手臂讨抱:“段二伯~”
段和乐了,走过去把她举起来亲了一口:“泰然,什么时候来的啊?来,让我看看你高了没有。”
不得不承认,柏为屿的小公主漂亮得十分突兀,异国风格浓厚,小鼻子小嘴,大眼睛宛如重彩画一般浓丽明媚,眼睫毛既厚又长,华丽丽地往上卷,笑起来右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更加俏皮;她身上穿着缤纷多彩的泰式吊带衫和一条金边撒花裙裤,四肢都戴着精致的金链子,细细的脖子上栓着长命锁;小脚上穿的是一双棉布底的紫色花边芭蕾鞋,鞋底一尘不染,俨然是没有走过路。段和遗憾地叹了声:这孩子从长相到穿着到气质都不像生活在现代社会里,柏为屿养出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只可惜小仙女什么都好,就是身体不好,非但不长个,好像还越来越瘦了,尤其是两条小细腿儿,段和一个巴掌都能拢过来。
段和把泰然放在腿上,握住她瘦骨嶙峋的小腿揉了揉,问:“泰然是不是很久没有走路了?”
柏泰然一指自己膝盖上掉了痂后粉嫩的新肉,说:“是啊,上次爸爸逼我走路,摔倒了,后来他就没有让我走路啦。”
“上次是什么时候呢?”
柏泰然认真想了想,说:“上个月?嗯,不对,上上个月!”
段和直皱眉头:“泰然,你不走路,长大爸爸可抱不动的呀。”
柏泰然没有考虑过长大的事,也没有智商去考虑,她盯着茶几上的水果说:“段二伯,我要吃荔枝。”
段和探身拿了一枚荔枝,略一踌躇,没敢给她,而是到洗手间洗了个手,再回来坐在沙发上剥掉荔枝皮,抠掉核,再将荔枝肉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她。邱正夏玩完一局游戏,蹦蹦跳跳跑过来,小鸟一样张大嘴:“啊——”
段和没理他,喂着泰然问他:“你干爹呢?”
“出去给否们买您食啦。”邱正夏追着段和的手:“啊——”
“他怎么把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胡闹!”段和把荔枝肉塞进泰然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