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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高考冒充少数民族;本科作弊,别人记大过留档,只有他的档案不知什么时候删得一清二白;念研时他也是个问题分子,可奇怪的是,但凡他参与的群殴事件,全部不了了之。”

杨小空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都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帮他?”

白左寒冷然道:“你能知道什么?他有和你说过他父亲是在越南开橡胶公司的富豪吗?”

杨小空惊道:“不可能!他爸是个乡下穷教书的,早死了,他从来没向家里要一分钱。”

“那些都不重要,或许是谣言!但是,现在有人吃饱撑着没事干,一门心思去调查他,早迟会真相大白,”白左寒不疾不徐地吐出烟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下来说的话字字惊心:“他有个富爹,本科的时候还伪造贫困证申请助学贷款,接受各大报刊和艺术论坛的采访时谎报身世、忆苦思甜,又是一个落人口实的把柄!还有那些作弊、打群架、冒充少数民族等等,一旦查到证据,他的前途堪忧。”

杨小空的手心渗出汗来:“什么叫前途堪忧?”

白左寒拉过杨小空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捂进自己的军大衣里,低声说:“我今天特地去查过他的档案,凭他高考那年的分数还差几分,没有少数民族的加分政策,上不了大学;就算上了大学,作弊被抓拿不到学位证书,更别提考研深造;退一万步说,上了研,他还是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动不动就打群架,上次又被警方拘留过……”

杨小空情绪激动:“可那是以前的事了!不都过去了吗?”

白左寒比个手势让他冷静点,“是过去了,他的学位证毕业证都拿到了,目前的谣言应该也不会产生实质性影响,但必然会引发不少人仇富的心态,柏为屿肯定不知道,他一路走下来这么顺畅是因为父亲过于溺爱他,暗地里替他披荆斩棘。今后恐怕会出现一些状况,不是用钱可以摆平的……”

杨小空当机立断,不顾白左寒的阻止连夜赶回妆碧堂找柏为屿,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了。柏为屿听完,木讷讷地反问:“那怎么办?”

师兄弟俩人相视苦笑,杨小空说:“我也不知道。”

半个月后,年假即将来临,大街小巷一派喜气洋洋的欢庆景象,美协年度各个奖项提名名单公布,柏为屿本是板上钉钉的新人奖,但美协迫于舆论压力,临时把他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了,这一行为反而更助长谣言的肆虐,真假参半的小道消息纷纷而至,部分消息确有其事,更多的是恶意捏造。魏南河和白左寒都是美协的理事,心急如焚却无法改变这个现状,根本帮不了忙。

白左寒建议让曹老出面辟谣,魏南河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柏为屿和杨小空也一致同意这事别让导师知道。曹老一心清寡,不问世事,只挂个美协名誉会长的名头,没有实权,他一急躁起来顾不得师徒避嫌,定会倚老卖老地拍胸脯咋呼着给柏为屿担保,许多谣言不是空穴来风,到头来证据确凿,他老人家落个晚节不保就大大不妙了。

柏为屿彻底束手无策了,人生就是一场跌宕起伏的戏剧,从高峰掉进谷底不过是转瞬之间,所有暗雷的导火索正是那一场绑架事件,是谁在这场谣言漩涡的暗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杜佑山,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魏南河警告杨小空和乐正七:“你们都老实点,别掺和为屿的事,一切由我安排!”

乐正七反问:“你有什么安排?”

魏南河答不上来,气急败坏地恐吓道:“反正你别给我轻举妄动,你只会害人!”

杨小空揉揉乐正七的脑袋:“听师兄的话。”

乐正七撇撇嘴,不吭声了。近日魏南河剥夺了他的说话权和人身自由,他这学期期末考有一门课缺考,理由居然是睡迟了。魏南河气到肝痛:考不及格好说,缺考却是态度问题,这死孩子不好好教育,长大又是一只夏威这样的社会败类!

乐正七则不以为然:那天我们宿舍的人出去打台球到半夜才回来,都睡迟了,大家一起补考嘛。

魏南河的拳头蠢蠢欲动,想到乐正七不是小孩了,不能老用暴力解决问题,忍了半天总算忍下了:“你把心都玩野了!这个寒假哪都别想去!”转而对旁人道:“谁敢给他一分钱,给我等着瞧!”

对于平息下柏为屿的谣言风波该采取什么措施,魏南河同白左寒商量了一番,不是没有能力控制情况,只是他们在明,杜佑山在暗,较量不均。况且柏为屿和杜氏签了合同,杜佑山一边公开放出袒护柏为屿的言论,一边雇人自炒自黑痛下狠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杜氏画廊也是这场风波的受害者。

魏南河决定年前去拜访一趟杜佑山,若能挽救柏为屿的前途,低头示弱也是值得的。离过年不到十天,魏南河叮嘱柏为屿:“你今年哪里都不要去,尤其是越南。”

柏为屿惴惴不安地答应了,“魏师兄,我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魏南河想了想,安慰道:“不会有什么后果的,到这里能止住,只要别再闹更大的事,过一段时间就淡了。”

柏为屿稍稍安下心,颓丧地抱着脑袋,“我真不知道我大伯做的这些事,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我说了你好几遍,性格不改会吃亏的!你像小空那样脚踏实地,杜佑山就是想整你也挖不出把柄。”魏南河拍拍他的肩膀,同时对杨小空说:“别嫌我啰嗦,我再一次警告你们,任何事先和我商量,不要自以为是。”

杨小空乖乖点头:“知道。”

魏南河瞪眼:“乐正七,听到没有?”

乐正七蔫蔫地应道:“知道了,听了无数遍啦!你更年期啊?”

魏南河没有精力教训他,叹了声,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杜佑山的画廊在抽去几亿的资金后一度运行艰难,幸亏过年前后正是旺季,几项软装修工程让他小赚一笔,给各处职工发年终奖金也不至于太寒碜。

武甲的伤愈合缓慢,如今日常行动基本无碍,却依然不能有过多活动,杜佑山什么事都没让他干,当真把他当佛爷供起来了。武甲难得地无所事事了,成日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多数时间只是监督两个小孩做寒假作业。吃早饭的时候,杜佑山心花怒放地调侃道:“亲爱的,相夫教子是不是挺清闲?”

武甲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默然扫他一眼,浑身隐泛阴郁之气。杜佑山赶紧收敛嬉笑脸孔,抱着武甲的手摁在自己脸上,“我开玩笑的,你不高兴就打我吧。”

武甲抽不开手,于是应邀给了他一巴掌。杜佑山被打的全身舒畅,狗皮膏药状贴上武甲冰封的脸庞,啾啾啾连亲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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