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一时解释不清,说:……没有。
周姐遗憾地耸耸肩,说:可惜了,如果你有大专文凭,可以去做家教,那要挣得多得多。
周姐问: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主子?是照顾老人还是当月嫂?不过,你一个小女孩当月嫂可能很难,没经验。
我说:我想照顾瘫痪的病人。
周姐惊喜地叫道:唉呀,刚才正有个人在找照顾瘫痪病人的,那你去不去?
我心里窃喜,但故意不露声色地问:什么样的瘫痪病人?
周姐说:一个老大爷。家里还有个婆婆,你去帮帮她。
我说:那……我不去。
周姐说:你刚才不是说要照顾瘫痪病人吗?现在怎么又改变注意了?人家一个月给800,包吃住,已经相当可以了。
我低声说:不去,我想照顾女瘫痪病人。
周姐说:哦,也是,一个女孩子,不是太方便。好吧,那你等着吧。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辣妹子保姆公司又陆陆续续回了几个女人,准确地说,其中还有一个湖南籍女孩子,睡在我下铺。房间里灯光昏暗,女孩子从外面推门而入的时候,我眼前一亮。她脖子上系着一条红围巾,头发不是很整齐,被寒夜的风吹零散的模样,脸色有些虚弱的白。看见同龄人,她眼里也闪过一丝亮光,然后,对我笑笑,回到下铺,衣服没脱就靠在了被子上。
我床铺对面下铺的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一直在发短信,传来很响的按键音。我把头垂下来,笑着说:嗨,我叫郁宝宝,刚来的!
你好,叫我小莲吧!女孩说。
我忙从上铺滑下来,说:今天一天没见着你,你去哪儿了?
小莲说:我出去看书了。
哦,去书店吗?小莲说:是的,坐三站路就到了,我一般在那儿呆上一天。小莲边说,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她和我挤在一起。
那你不当保姆吗?我问。
小莲仿佛有什么心思,身体又很虚弱的样子,弱弱地咳嗽了一声,说:没有。你去不去上厕所?
我不解:这里不是有吗?
小莲又把红围巾系上,说:这里不让大便的,走,我们一起去吧!
与小莲并排在一起,才知道她要瘦小得多。我和小莲一前一后地出了门,摸黑下楼,在小区的院子里,感觉北京的夜安谧美好,白亮的光如调和匀称的淡白色彩,就那么轻薄地抛洒下来,荡漾在周遭的空气里。除了点点寒意,我并没觉得冷,出了院子,走进狭小的胡同,穿行在被千年月光灯光泡熟的建筑群中,眼眶有了湿润的成分,我有些想家,想病重的母亲和孤独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身体前面走远,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小莲说:你追不上的。
我说:我不信。对了,小莲,你来北京几年了?
小莲露出一口月牙儿,说:四年了。
我说:回去过吗?
小莲说:没有。很想老家。
我说:你没有当保姆吗?
小莲说:很早以前当过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