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力才有动力,免得他松懈。”小婉振振有词。
“伶牙俐齿。”张陵嘟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正好妞妞叫了一声,小婉没听清楚,便随口问了一声。
“此言有理”
张陵立即擦汗。
“噢。”小婉答应了一声,忽又侧起头狐疑地看着他:“好象不对吧?”
再擦汗,张陵咬牙道:“怎么不对?就是那么说的?嗯,今天我要摆酒庆祝怀玉升职,弟媳也去,你也一起吧。”他向窗外看了看,又催促道:“时候不早,孩子交给紫晶就好,我们该走了。”
“急什么。”
小婉也就是那么一问,跟紫晶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进房里换衣服。
秦怀玉是秦琼的长子,但同时也是李世民的义子,人家这干爹拜得比张陵还要牛气,而且去年刚刚与晋阳郡主李玉结婚,两天晋晋长为正四品上忠武将军,所以张陵与其相约喝酒庆祝。
张陵这段时间也是抑郁,虽然说皇上体恤,让他在家多陪母亲和刚出月子的老婆、女儿,可时间一长,外面什么话都出来人,有人说皇上不待见他,甚至还有人向张氏的产业动手脚,虽然最后没出什么问题,可他心里就跟长草似的闹得慌。
不过为臣子的再不能为这个去抱怨皇上,甚至也不好像义父打探,小婉知道他的心思,虽然心疼,却没有想帮他一把的想法——在小婉看来,张陵有能力,现在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但还是因为年轻,做事的时候不免带了几分毛躁,这样冷他一冷,倒是可以磨炼一下他的性格。
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夫妻二人上车之后,马车直奔鹿鸣春而去。时间正好是饭口上,楼上楼下的客人都有不少,幸好这是自家的买卖,又提前打了招呼,早就留好了包间,直接上三楼就成。
秦怀玉夫妻俩已经到了,看来是从衙门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簇新的正四品上的武职官服,看起来颇有威严,他的妻子晋阳郡主李玉却是典型的唐代美人,丰腴雍容,看到二人进来,脸上立即露出微微的笑意。
先是彼此见礼问好,随后张陵围着秦怀玉转了两圈,满脸的羡慕:“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就混到正四品的忠武将军了,实在让哥哥眼热啊”
秦怀玉翻了个白眼,对张陵道:“你若是喜欢,咱们见皇上将这个位置让给你,让我外放主政一方。”
张陵有几分悻悻:“你有胆子提出来,我可没胆子在皇上跟前领受。“
两个男人在这边说笑,另一边小婉和李玉也轻声的谈了起来。李玉轻声打听张陵差事的事情,小婉看了那边一眼,低声道:“不过是瞎着急而已,过两天吏部那边就会有消息,他性子太急了些。”
李玉有些诧异,不知道小婉为什么不说,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从饮食聊到服饰……嗯,小婉刻意地避开了女红的话题,那是她心里的暗伤,是坚决不能说,也不可说的。
说话间,伙计敲门进来,递上了菜谱,大家点了几道招牌菜,又特意吩咐要上好酒,伙计恭恭敬敬地应下,又接了秦怀玉赏下的半块碎银,满脸堆笑地出去了。
“鸿渐,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听说消息这两个月也就快下来,毕竟你太年轻,虽然功劳摆在那里,但理顺关系也是需要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征突厥的事情,有些事情顾不上也是正常的。”秦怀玉开口道:“我听说岭南道、淮南道与黔中道那边都有缺,说起来倒是淮南道最为相宜,如果有时间不妨去吏部撞撞木钟,要是去了岭南道,因道路远,往返不便,通常都要三两任方能调离这几个地方,就算职位高些,也是没人愿意去”
张陵思索着秦怀玉的话,心里却是不太乐观,淮南道确实距离长安要近一些,不过那里的情况却好,年前听程知节的意思,皇上很有可能将他塞到哪个穷乡僻壤之地,干出一番成绩再说,若真是岭南那种地方,说不定还真的要做上几任才能罢体。旁边听着他们谈话的小婉却是另有一番心思,远一点儿她倒没什么,只是离家太远,保不齐来个骨肉分离什么着,那才是最恼人的,现在连秦怀玉都这么说,看起来这消息已经有八、九成真的了。
说话间,酒菜已经上来了,除了鹿鸣春的几道招牌菜外,还有一个羊肉火锅,一瓶威士忌酒、一瓶张府白葡萄酒,大家吃得酣畅淋漓,气氛开始由沉重转向热闹,这桌席一直吃到掌灯时分这才吃好。
秦怀玉虽然与父亲已经别府居住,但每天晚上还要过府请安,就先走了,张陵和小婉上车之后,却没有着急赶路,吩咐车夫顺路缓行,两个人在车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张陵见小婉自鹿鸣春出来以后就没精打采的,担心她产后体虚,便问道:“婉姐,可是见了风,身体不舒坦?”
“你说什么?谁不舒坦?”小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是没听全。
天色虽然有些暗了,看不清小婉的表情,但张陵从她的言谈举止中听出她有了心事,便轻声问道:“婉姐,可是担心我的差事?”
“是啊。”
张陵既然问到,小婉便也承认:“如果离长安近些也没什么,可是若离得远了,咱们便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恐怕宝儿也要留在长安,所以我既担心母亲,也担心宝儿。”
“那你可以在长安代我尽孝心嘛。”张陵笑道。
“你想得倒是不错,可你那边怎么办?”
小婉突然一顿,用怀疑的口气问道:“阿陵,你不是想娶妾吧?”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