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已经查出来了,那个少爷是刚来沧州的,就住在卜家庄,听他们庄上的人称呼他‘李少爷’,只说是长安来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张有禀报道。
“卜家庄?难道又是那个卜振军指使的?”张陵讶然道。
小婉摇摇头:“我估计卜振军多半不知道,应该是他那个侄子卜少堂所为。”
“你的意思……不是那个李少爷的想法?”张陵问道。
“应该不是。一个小孩子,初来沧州能知道什么?多半是那个卜少堂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居中挑拨,小孩子又不知道深浅。”小婉不以为意。
“岂有此理”
张陵有些恼怒,他前一段时间才给卜振军一个赚钱的机会,没想到他的侄子却在暗中来这一手,如果不反击一下,岂不是抓鼻子上脸?
“都是同朝为官,犯不着抓破脸,这反倒显得你没有容人之量。”小婉连忙阻止道。倒不是她心软,而是那个少爷姓李,这让她想到了不少事情,而她最为担心的就是其中涉及到太子之急。
张府如今就是实打实的太子党,就算她和张陵无心参与其事,恐怕在李世民眼中,她们这一家人也已经打上了太子的烙印。
虽然历史上李承乾的结局挺凄惨的,但在如今这个时代,李承乾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小婉相信,只要李承乾自己不要太废物,只要李世民还是历史上的那位明君,她就相信李承乾迟早有一天会坐上大唐最尊贵的那张椅子。
不过,虽然这结党之事从古难免,但如果为结党而结党,估计那李世民也是不愿意的——大唐的官僚也就是那些人,如果一部分归太子,一部分归某个皇子,那李世民去指挥谁?所以,这就有了‘结而不结’这一说,虽然大家都知道对方是支持谁的,但首先都是当今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做事,这一点必须要拎得清爽。
“婉姐,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张陵问道。
“无须处置,如果明天那少爷还要收购鹿鸣春,那卜振军必须难辞其咎,否则,这件事就此作罢。”小婉微微一笑,她也想明白了,那少年绝对是皇室中人,至于是哪一位的后代那就不一定了,她犯不着为一个小孩子的任性出手,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就在小婉与张陵说话的时候,卜家庄的书房里,卜少堂正垂手侍立在桌前,听候卜振军的训斥。
“愚蠢糊涂”
卜振军‘啪啪’地拍着桌子,“自以为是谁让你鼓动他找张家的麻烦?你承担的起后果吗?”
“叔叔,又不是你我出手,就算张家要恨,恐怕也恨不到我们叔侄头上吧?”卜少堂兀自嘴硬。
“你啊”
卜振军站起身,绕到桌前,伸手指点着卜少堂的额头,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这借刀杀人的伎俩别人就看不出来?张府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倒是你利用了李家这位,他可能现在想不到这些,难道京里的那位看不出来吗?一旦知道你是利用他,不管你本心是什么,都死定了,我们卜家就会毁在你手里”
“这个……叔叔,没那么严重吧?”卜少堂的脸色立即变得一片惨白,汗珠子顺着额角滴落,连身躯都不禁发抖。
“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这还没说张家的反击呢”
卜振军叹了口气:“对李家这位,她们不会做出格之事,但对我们就没那么客气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卜少堂真的害怕了,两条腿现在都开始打摆子了。
“诶”
卜振军看了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摇摇头道:“我现过去看看那一位,等明天再跟张别家说一说。你也下去吧。”他无力地挥挥手,卜少堂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离开了书房。
等卜少堂离开之后,卜振军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出去……片刻之后,他来到一个独院跟前,刚走到大门这儿,两条人影突然闪现:“卜大人,你这么晚有什么事情?”
住在这所院子里的人叫李昆吾,他不过是个王子身份,也还罢了,但他的父亲李道宗,那可是李世民的叔叔,也就说,别看这小屁孩不大,跟当今皇上李世民却是同辈。这一次过来,却是在京里呆腻了,溜到沧州散心来了。李道宗倾向于越王李泰,儿子既然到沧州,可托付的人自然是司马卜振军。
这两个人是王府侍卫,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他们口称‘大人’,可目光却是十分警觉。
“二位护卫大人,请禀报殿下,下官有急事相商。”卜振军拱手说道。
“你等一下。”
两名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左边那位回身进入院中禀报……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对卜振军点点头:“卜大人,小王爷命你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