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患,好为人师,为人母之乐,莫过于此,虽然小婉并无意让儿子变成书呆子般的人,但如果能够寓教于乐,让孩子从小以愉快的心态进行学习,她还是愿意的。
今天和往常一样,小家伙依依呀呀地将乘法表背了一遍,小婉立即毫不保留地予以表扬,宝儿立即咧开小嘴笑了,很得意、很幸福的模样。
就在小婉准备教儿子背诗词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喝骂和训斥声,宝儿有些发愣,小婉便是眉头一皱,她和张陵虽然待下人宽松,但张府的家规绝对不宽松,这个时候全府上下都知道不许喧闹,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制造噪音?
侍候在旁边的雪雁和紫鹃对视了一眼,无须小婉吩咐,紫鹃便快步推门出去,不一会儿,外面的喝斥声止了,她却满脸怪异地回来了。
小婉见她的模样,便吩咐雪雁先带宝儿去睡觉,小家伙拧着身子埋怨母亲赖皮,小婉又得哄着他,答应明天教他两首诗之后,小家伙才乖乖的跟前雪雁去了。
等宝儿离开房间之后,小婉才看向紫鹃:“出什么事情了?”
“种植场那边抓了一个贼人。”紫鹃答道。
“啊?竟然真有人敢进庄子偷东西?”小婉吃惊道。虽然张南上次禀报的时候,小婉也吩咐他加强戒备,但心中并不以为意,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那种植场为谁所有的人已经不多了,没想到还真的有捋胡须的。
“是的,幸好今天是张南亲自去种植场巡查,否则那贼人还真有可能得手逃去。”紫鹃轻声回禀道。
“偷了什么东西?”小婉问道。
“偷了一根耳木。”紫鹃撇撇嘴,那个家伙也着实胆大,竟然想带着那根耳木翻墙而过,谁知被张南带子循着地上掉落的木耳追踪而来,刚爬上墙头便被扯着脚踝拽了下来。
“知道是什么人吗?”小婉又问。
“那人是个无赖,胡搅蛮缠的却是不肯说实话。”紫鹃答道。
种植场背后是沧州别驾,是沧州府的二号人物,有胆量打种植园的主意又岂会是毫无背景的?如果真是普通的无赖,他又怎么会不去偷钱,而是去偷耳木,这用心不问可知。
“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小婉问道。
“被张南关在柴房审讯呢。”紫鹃答道。
“带上大厅,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一个无赖法。”小婉淡淡地道。
在大厅坐好不久,张南便进来禀报,看他一脸惶愧的模样,小婉淡淡道:“请罪的话不必说了,如果遭贼就要请罪,那以后谁还敢巡夜?你做得很好,回头从帐面上支二十贯钱,另外今天参与擒贼的人,每人二贯钱。”
“谢夫人赏赐”张南心中安稳了不少,他还真怕小婉劈头盖脸的给自己一阵训斥。
“那贼人呢?”小婉问道。
“回禀夫人,已经押在外面等候您传唤了。”张南禀报完,转身来到厅口扬声道:“将贼人押上来”
下一刻,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被推推搡搡地拉进了大厅。
“快跪下快跑下”几名下人呼喝道。
那中年男人却是胆大,犹自呼喝着不肯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给一个妇人下跪?”
“瞎了你的狗眼”
张南转到他后面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他的膝弯上,那家伙倒也干脆,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然后又被两个下人拎起来摁在地上,这回他也不喊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了,两只眼睛叽哩骨碌的乱转,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
小婉仔细打量了一眼,微微蹙眉:“张南,他这是怎么了?怎么长得这么寒碜?”
地上跪着的那个贼人都快要哭了……这位夫人说话真逗,人有长成这个样子的吗?
这位仁兄的模样是有些惨了,双手被缚在后面,衣衫被扯得跟花子服差不多,还好……不该露的都没露,只是脸上被打得五彩斑斓的,除了下巴上的那撮山羊胡可以清楚的辨认之外,其余的五官都很难判定原本的模样了,都挤在一挤跟包子似的。
“夫人,这个贼人被抓到的时候,出言不逊,而且企图逃跑,小的们天黑看不清楚,不小心碰到他的面部。”张南很‘惶恐’地回道。
小婉点点头,这种人怎么打也不过分,刚才也不过是调侃而已:“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入我张府的庄子偷东西?”
“俺叫车天胄,也是沧州人,今天晚上喝多了酒,为什么将掩当贼人绑了起来,还打了俺一顿,真是岂有此理”大概是看小婉是个年轻的女人,虽然听说她也有官诰,那贼人却是不以为意,反倒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