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平阳公主反倒好奇起来,她还以为小婉会举出若干理由说服她,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她。
小婉继续说道,“如果我家有一片空地,即便不种上一片庄稼,我也会植上一片绿草,绿意盎然的,可比这些五颜六色的花强多了,而且还可在草地上散步、休息,即便是躺在上面望着蓝天白云,也是一种享受。”
“可草色不仅单调,而且一到秋冬季节,就会枯萎的。”平阳公主忍不住说道。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婉轻抚花枝道:“虽然野草没有花的娇颜,也有有大树的强壮,但它的生命力却是最为坚韧的,无论它受到什么样的创伤,只要春天一到,它还会顽强地破土而出。”
“野草有一个又一个的春天,人……又能有几个春天呢?”平阳公主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像是在提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殿下,心怀生机,处处是春!”小婉的话像是在打禅语。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小婉注意到平阳公主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觉得这敲门声太刺耳了。
“进来吧。”小婉说道。
进来的是平阳公主的一个大丫环,名子叫射月,她们在小婉服侍平阳公主的时候,都候在门外,除非是需要她们做帮手,才会进来——这倒不是她们偷懒,而是平阳公主在得病后,脾气变得有些古怪,不喜欢太多的人在眼前晃悠。
“殿下,梁御医过来了。”射月禀报道。
“让他进来吧。”平阳公主说道,她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刚才跟小婉说了一番话后,感到疲累。
“射月,梁御医是怎么回事?”小婉叫住射月,小声问道,她还奇怪呢,似乎来了这半个来月,就没看见有大夫上门服务,对于一个皇家公主来说,似乎有些诡异。
“梁御医是陛下最信任的大夫,每个月过来给殿下检查一次身体,那些药都是他给开的,殿下也不信任别的大夫。”射月低声道。
“要是怕我听到,就去外边说,在那里嘀咕什么?”床上的平阳公主突然开口,两个年龄相若的女孩不由得做了个鬼脸。
小婉故意大声道:“射月,去请梁御医过来,现在天气转热,门就不必关了。”
床上的平阳公主毫无反应,射月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喜色,应了一声便去了。
许多人可能都觉得关门闭户对病人有好处,其实除了一些特殊的病人和天气时,保持房间中空气的流通对病人的健康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在小婉来之前,平阳公主就像是一只冬眠的刺猬,门窗关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药罐子,有人劝说就会遭到一顿喝斥,直到小婉过来,采取了亲子攻势,这才将这药罐子打破。
不一会儿,射月带着那位梁御医过来,出乎小婉的意外,这位御医不是想象中的白胡子老头,而是一个颇为英伟的中年人,尤其是颌下的胡须,修剪得很整齐,也很有型。
梁御医看到小婉,也有些奇怪,因为小婉穿得不是丫环的服饰,虽然她顶了一个王府女官的名衔,却也没有换上相应的服饰。
目光一转,梁御医看到小婉刚刚收拾好的插花,笑道:“这花不错,可这花瓶实在是太丑了。”
小婉不乐意了:“没有花瓶的丑,怎么能彰显出花的漂亮。”
梁御医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插花人了,看来自己是将她得罪了,不过他也不在意逗逗对,便道:“插花可是一门学问,只有花、瓶相谐,才能呈现出永恒之美。”
“世上哪里有什么永恒?”小婉嗤之以鼻,“永恒可以做为一种梦想,但如果真正出现了永恒,人生哪里还会有什么意义?”
人生的意义?
梁御医一愣,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回答。
“你们有完没完?”平阳公主不耐烦了,“梁御医,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替殿下检查身体的。”梁御医出了点儿小汗,这位殿下没病之前,为人豪爽,颇有男儿胸怀,但自从得病之后,就像是一个带刺的刺猬,逮着谁就扎一下,连陛下都头疼。
“那为什么还不开始?”
“是,马上开始。”
射月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然后梁御医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