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心口一动,用眼角偷瞄夫人神色,不着痕迹的说道:“说来说去,也是苏姨娘不中用,有福气她都接不住。”
“哼,我瞧她就不是个有福的。”武安侯夫人冷哼一声,“有个那样的母亲,她这个做女儿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得亏没让她得逞,不然,我是恨不得没生老四这个小混账!”
吴嬷嬷自然是劝:“哪里能怪咱们四公子,四公子光明磊落,看谁也都是善良,哪里知道有些小姑娘,这心思深着呢,为着荣华富贵,脸皮体面,都是不要的。”
武安侯夫人转动手腕玉镯,“老四这些时日,可有去过那边?”
吴嬷嬷露出一点笑,“夫人放心,四公子近来,一直埋头温书,可见夫人先前教导,还是有用的。”
武安侯夫人神情微缓,嘴上却道:“哼!吃一堑长一智,总算没有眼瞎到家。”
“四公子心里都明白着呢。”吴嬷嬷说好话。
武安侯夫人神情转淡,“明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耍的团团转,他但凡有老大两分清明,便是将苏家女纳进来又如何?怕就怕他面上明白了,心里仍然是一团浆糊。”
吴嬷嬷笑着劝道:“夫人慢慢来,再说,苏家大房眼看是倒了,苏姨娘再厉害,还能翻出夫人您的五指山不成?”
有顾氏这样的母亲,苏姨娘还有什么底气。
换成那些脸皮薄的,羞也羞死了。
话到这里,她语气蓦地顿了一下,抬眼觑着夫人脸色,试探地道:“自古以来,这妇人生产,便是跨鬼门关,运气好,跨了过来,运气不好,一命呜呼的也不在少数。”
一阵大风吹拂,武安侯府的头顶,飘来一朵乌云。
武安侯夫人转着手镯的动作顿住。
“。。。。。。是啊,运气不好,能怪得了谁呢。”
良久,一道幽幽的嗓音,在房中响了起来。
。。。。。。
苏玉仪殁了!
这个消息,是随着武安侯府前来报丧的事,一道传进逍遥院中的。
短短一月内,苏家连殁两女,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这是招惹上了哪路瘟神呢。
“殁了?”
苏玉昭站在海棠树下,听银桃说武安侯府上门报丧,她脑袋先是空白了一下,接着慢慢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溢出震惊诧异之色,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就死了?!
这就死了?!!
这就死了?!!!
心里的默问,由轻到重,苏玉昭将手里剪下的海棠花枝交给丹桂,自己头重脚轻的去到一旁石凳坐下。
银桃跟着过去,两眼亮晶晶的,从语气到神态,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是真的,姑娘,武安侯府的人,都上门来报丧了,说是一直大出血,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夫请了十几个,全都是摇头,今儿个天没亮,人便去了。”
“大出血?”丹桂露出困惑的表情。
倒是苏玉昭,似是想到什么,眼皮轻轻一跳。
就听银桃贼兮兮道:“听说是大姑娘,怀上小娃娃了,这不,知晓府里的事,一下就急病了,说是一直不好,前两日突然肚子疼,以为是来了月事,哪曾想,后面越来越严重,血止都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