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仪是贵妾,虽比不得正室,但在衙门也是有登记的,算是自由身,而不是通房贱妾等奴婢之流,因而男方纳妾,也会给女方纳妾礼,表明这个人就是男方家的了。
瞧见苏玉昭进来,荣禧堂的奴婢纷纷福身行礼。
苏玉昭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摇着罗面绣石榴猫蝶图的团扇,目光扫过院里的纳妾礼,见都是些布匹茶饼等物,唯一稍微贵重一点的,也就是打头的一小盘金锭。
瞧着约莫有个三四十两重,放到普通人家,当然是不错了,可摆到苏家来,与其说是纳妾礼,不如说是羞辱来的更贴切。
再看那些布匹,颜色有些旧了,纹路也不新颖,恐怕是库房里没用的存货。
她执着红木的团扇,随意拨了拨漆盘里的金锭,眼波流转,唇角翘起一点弧度,抬腿向房里走去。
“哟,二姑娘来啦,快,快进来坐。”
苏玉昭刚走到门口,眼尖的沈氏就发现了她,立马热情地招呼起她来。
半躺在榻上,面色灰白,精神萎靡,由奴婢顺着胸口的老夫人,听见沈氏这声招呼,下意识坐起身来,接着又似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躺了回去。
沈氏一脸笑的迎过去,“二姑娘怎么过来了,这里乱糟糟的,可别冲撞到你。”
又关心道:“听你的婢子说,你有些头疼,眼下可好些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好家伙,银桃直呼好家伙。
难怪二夫人她,能在老夫人这里,荣宠经久不衰,就冲这变脸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加上她本就生着一张圆脸,笑起来的时候,还真是给人一种亲近的错觉。
苏玉昭对沈氏无感,但到底是她名义上的继母,对方有意缓和关系,她也不会直接撅回去,平淡地点了一下头,越过她向里面行去。
“听闻大姑娘今日出阁,我作为隔房的妹妹,自然该来送她一送。”
她不疾不徐摇着团扇,眼睛打量房中,没瞧见苏玉仪,倒是瞧见了半闭着眼,佯作一脸不虞的老夫人。
她轻轻挑了下眉,只当是没看见,转头问沈氏:“怎么不见大姑娘,可别误了她出阁的吉时。”
“哪里还有吉时。。。。。”
沈氏刚想抱怨一句,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不该和未出阁的小姑娘说,便打了一个哈哈,调转话题道:“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只是武安侯府来得突然,大老爷和咱们老爷,对了,还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现在都不在府中呢。”
说到这里,她没忍住叹出口气。
武安侯府这做法,显然是没把荣恩伯府看在眼里。
偏偏荣恩伯府还不能说什么。
谁让这件事里,错的是荣恩伯府呢。
有错在前,自然硬气不起来。
正说着呢,外面武安侯府的奴婢又开始催了,说着荣恩伯府要是不乐意,她们现在立马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