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宁王府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猜到七七八八,但对方为一己之私,而坏京兆府声誉,这就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真是太没把他放在眼里,当京兆府是什么地方?
但凡今日,苏景言死在牢里,明日他这个京兆府尹也就不必当了。
本就冷着脸的梁府尹,此刻毫不掩饰他的不满,身上嗖嗖冒着冷气,迫人的气势冲着刘老二而去。
“身为狱卒,谋杀嫌犯,此为大罪,别怪本官没提醒你,荣恩伯府那位县主,可不是一个吃素的,刘老二。”
刘老二瞳孔巨震。
一旁的都尉颔首道:“要知道这位县主,为着她二哥的一个名额,就敢上邬山书院大闹,刘老二,你刚刚可是想要她二哥的命,你知法犯法,罪无可恕,但你的家人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
他语调说的和缓,但话里话外的威胁,不比梁府尹的少。
比起在事发之处,被太子提点过的梁府尹,曾都尉对于今日之事,要更加的介怀和愤怒,毕竟,这荣恩伯府的二公子,要真死在牢房里,他也是要被问罪的。
事关自己的前程,曾都尉哪还做得到平常心。
面对京兆府里顶头的两位老大威胁,刘老二苦笑起来,他这一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一日风光吧,竟让以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大人垂眼。
苦中作乐过后,他艰难地抬起脑袋,望着严厉正色的梁府尹,以及不苟言笑的曾都尉,颓然地回道:“。。。。。。是,是宁王府的管事,给了我三百两银子,买这位苏二公子的命。”
既然已经开口,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刘老二索性都说了出来。
“这三百两银子,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三百两,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人查不出异样,最好能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晚膳时,我趁着陈老头不注意,将迷药放进了饭桶里,后面怕药效不够,又趁机在茶壶里放了药,那是他收了荣恩伯府的银子,每日特地送进来的养身汤。”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上面的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老二的话还在继续:“我原本打算着,将人捂到半死,然后把人溺进恭桶里。。。。。。”说到这里,他再次苦笑起来,认命地丧气道:“谁知晓大人早有远见。。。。。。”
梁府尹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失去力气的刘老二,问一旁的师爷:“都记清楚了么?”
师爷点头道:“一字不差。”
“让他画押。”梁府尹简单道。
顿时,有官差上前抓起刘老二,师爷掏出印泥来,刘老二没有反抗,乖乖的画了押。
曾都尉示意何师爷把罪证文书给他,他拿在手上抖了抖,随后一一的看过去,又看了眼地上混如烂泥的人,摇头感叹道:“刘老二,你可真是猪油糊了心。”
上面的人斗法,他们都不敢贸然插进去,他一个小小狱卒,倒是不怕死的很。
梁府尹淡淡道:“来人,清点人数,上宁王府抓人。”
“等等!”曾都尉突然出声,震惊地看向梁府尹,“这。。。。。。真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