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武安侯夫人闭着眼睛问道。
吴嬷嬷觑着夫人脸色,小心翼翼地回道:“四公子身边的铭小哥说,四公子已经歇下了,连院子都没让老奴进。”
“好,好,好,为着外面的人,他这是把我这个当娘都怨上了!”
武安侯夫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而凌厉,看得人心惊肉跳。
吴嬷嬷低下脑袋。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出言相劝,只能把自己当做没有感知的木头桩子。
“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他竟然为了那姓苏的,这样伤我的心,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
越说越气,武安侯夫人一巴掌拍向矮桌,“那姓苏的有什么好,就这样让他念念不忘,啊?爹娘老子不顾了,侯府的名声也不要了,早知他这样没用,我把他生下来做什么!”
“好了!你又在这里吼什么!”
一袭深色锦服的武安侯,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进来。
武安侯夫人看他一眼,怨怪道:“你整日就知道忙着你外面的事,儿子你也不管,现在还嫌我吼他,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竟然还哄骗我,说什么出去见同窗,那哪是见同窗,分明是去见那姓苏的!”
见夫人似是气得狠了,吴嬷嬷赶忙上前替夫人顺气。
武安侯夫人烦躁地摆摆手,让吴嬷嬷退下把门关上。
武安侯去到榻上坐下,抬手扯了扯领口,“不过一个女人,纳进来便是。”
“你说的这样简单,有个这样的妾室,你以后是想结亲还是结仇?”武安侯夫人沉着脸。
武安侯看她一眼,提醒道:“你把老四关着,又能有什么用?至于荣恩伯府。。。。。。”他屈指点着桌面,思考了两息,说道:“家世是低了一些,但若为妾,倒也不算说不过去。”
武安侯夫人冷笑:“可你儿子,想把人堂堂正正的娶进来。”
武安侯没急着否决,转而问道:“我隐约听人说,荣恩伯府两房的关系不好?”
武安侯夫人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十分认真地说道:“你可别说,要看到那什么长乐县主的面上,就让你儿子如愿,我可告诉你,荣恩伯府的姑娘,我是看不上的,她想进门,除非我死了!”
“行了,行了,说这些不吉利的作甚。”武安侯皱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武安侯夫人步步紧逼。
武安侯没接这个话头,含糊回道:“我不过问一问,这世上的际遇,谁又能说的清楚。”
武安侯夫人审视地看着他好半晌,接着道:“我不否认,那位长乐县主,的确有两分福运,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武安侯却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抬眼看向他夫人,“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你奠仪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还用你说。”武安侯夫人语气有些冲。
武安侯的心思似是尚在别处,对此只交代道:“按照惯例,殿下即将前往护国寺,为先皇后念经祈福,老大这一次也会跟随,你尽快给他把东西收拾出来,不要误了殿下的时辰。”
“老大也去?”武安侯夫人一脸纳闷。
往年的时候,殿下可是根本不让旁人跟随的,今年怎么不一样了?
武安侯点点头:“老四那里先别管了,能断他的念头就断,断不了就把人纳进来,时日久了,自然就淡了。”
武安侯夫人轻哼一声,不由得拿眼睛刮他一眼。
但她到底不是什么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人,自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暂且把四儿子的烦心事丢到一边,专心和大儿媳准备起大儿子要出行的用物。
宋平舒的年龄,与太子相差不大,比其弟宋平宣,则刚好大一轮。
他这个年纪,自然是早已娶妻生子,其妻出自信平侯府,乃是侯府的嫡长女,自小在其祖母晋安老郡主的膝下长大,可以说是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又出身高贵,端庄大气。
而这样的人,才符合武安侯夫人,对儿媳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