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报官?”苏玉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多谢姑娘,只是不必了。”沈晚秋缓缓摇头,接着垂下眼睑,微抿的嘴角透着一抹冷意,“。。。。。。这是被我二弟习武时,不小心拿长枪划伤的。”
苏玉昭和银桃相视一眼。
什么长枪,能划出那么深的伤口,那分明像是直直插进去的。
沈晚秋却缓缓说起来:“我父亲,姓温,名如松,临济府阳水县人,乃辛未科的探花郎,而后先进翰林院,再到礼部,如今已是正三品的礼部侍郎。”
苏玉昭静静的听着。
“在上京前,我和母亲都以为,父亲在我出生那一年,就因上京科举而感染恶疾去世,当时回来的书童,只带回他的遗物,母亲悲痛之下,早产生下我来,但因伤了身子,一直得靠汤药养着。”
“直到一年前,有沈家村行商的人回来,说在京城瞧见一个长得和我父亲很像的人,玩笑的说再往前十几年,说是我父亲的双胞胎兄弟也有人相信。”
“但我父亲,却是独子,他是逃难来到沈家村,后被我祖父祖母收养,因见他聪慧伶俐,又对我娘很好,这才特地送他进书院。。。。。。我母亲不相信这世上,能有这般相像却毫不相干的两人,便决意带我上京寻亲。”
苏玉昭眉眼微动,既是寻亲,就说明沈姑娘的母亲,对丈夫去世一事,已经生出了怀疑。
沈晚秋靠着枕头,目光出神的盯着窗外,“我和母亲一路来到京城,耗费数日打听才知晓,原本已经去世的父亲,早已成为三品大员,还娶了宁王府的姑娘,娇妻幼子在怀,真是好不快活。”
她神情一冷,指尖捏紧衣裳,指骨隐隐泛白,“我的好父亲,他早就准备摆脱我和母亲,在我祖父祖母相继离世后,他就悄悄改回了原籍,他早就不是沈家村的温如松,而成了湘平府虞宁县人。”
偏她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加之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对母亲十分看重,沈氏族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他。
直到来到京城,所有谎言被戳破,母亲气急之下一病不起,而她,也被温家囚禁起来。
“这世上的男人,真是没几个好东西!”苏玉昭冷笑,一锤定音。
见她比自己还气愤,沈晚秋没忍住露出一点笑容,接着颓然说道:“是啊,我无数次在梦中,恨不得祖父祖母没救过他。。。。。。要不是沈家村的叔伯照顾,我和我娘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想起她爹见到她们娘俩时,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她只觉得讽刺至极。
“那你,你打算怎么办?”苏玉昭小心询问。
沈晚秋垂眸,沉默片刻后,抬起双眼看向苏玉昭,恳切地说道:“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失礼,但还是想请苏姑娘,能收留我些时日,他们要把我嫁去杨家,我是放了一把火,趁乱逃出来的,我不能回去。。。。。。”
“杨家?”银桃皱起脸,眼里全是困惑。
沈晚秋抿抿唇,解释道:“皇商杨家,杨家的二老爷,一年前死了妻子,有意再续弦。”
而这位原配,之所以会离世,听闻正是被这杨二老爷,活生生打死过去的。
至于她为何知道这些,得益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时不时来她面前讥讽奚落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