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揉着额头,一面往外走来,瞧见苏玉昭身形,登时面色一肃,道:“你这是又要往哪里去?”
苏玉昭没回答,福身行礼:“见过父亲。”
苏明远淡淡的“嗯”了一声,右手负于身后,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名为父亲的威严,一开口便是老生常谈的训诫:“你也不小了,别整日无所事事,还当这里是在常州府?你眼下也是伯府千金,该学的规矩都学起来,不要失了咱们伯府的脸面。”
又道:“自明日起,这府里的规矩,也都要捡起来,晨昏定省,请安侍膳,日日不辍,可听明白了?”
苏玉昭面无表情,都不带搭理他,只问道:“敢问父亲,对二哥未来的安排,您可都考虑好了?是继续读书,还是说其他,若要读书,书院可寻好?找的哪位夫子?同窗都有哪些?可都好相处?”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到苏明远头上,顿时将他堵得说不出话。
他能说,他还没想到这里来吗?
迎着对面平静至极的眼神,苏明远却觉脸皮发烫,恼羞成怒地一甩袖子,斥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话音落,铁青着一张脸,大步离开此地。
“姑娘?”翠薇目露担忧。
苏玉昭轻轻摇头,收回目光,淡声道:“无事,走吧。”
从荣恩伯府出来,苏玉昭乘上马车,马车缓缓驶出桑子巷。
驾车的人,是冯安,他一面牵着缰绳,一面冲着车厢内,回禀道:“小的找京城最大的戏班子,租借了一套锣鼓,又通过班主的介绍,请来两队舞龙舞狮,人都已经在城外等着,只等姑娘过去了。”
邬山书院,正是依靠城外的邬山而建,离京城不远,就在城外半里处。
苏玉昭点点头,目露清冷道:“到时候,让他们怎么热闹怎么来,赏银少不了他们的。”
“哎。”冯安应声,笑出一口大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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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城外停下。
苏玉昭从上面下来,就看到一支喜气洋洋的队伍,穿红戴绿,身挂红绸,拿唢呐的,抬锣鼓的,还有脖子上挂着铜镲子,时不时来一下的,不管熟不熟都围在一起,你吹一句牛,我打一句屁,说不出的热火朝天。
有路过的百姓,还好奇地跑过去问一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唱戏,得知不是去唱戏的,脸上的失望肉眼可见,眼瞧着这是打算近的话,如何也要跟上去瞧一瞧热闹。
见到冯安出现,领头的老王头连忙跑过去,正要作揖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就见冯安撩起车帘,迎着马车里一位容色不凡的姑娘出来。
见状,老王头连忙低下头,生怕冒犯到贵人。
他心里清楚,这位应该就是雇佣他们的主子了。
原本闲谈的众人,也朝着这面靠近,纷纷拿眼睛朝苏玉昭望去,不时交头接耳两句,看起来对她的身份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