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夫人,能替她做主吧?恐怕也不见得吧。
说到底,大夫人和二姑娘,谁都可以辖制她,只看选择谁,对她更有利。
翠湖额上冒出冷汗,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冷静,飞快在脑海思索着各方利弊。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其中一人,彻底的失势!
若要保大夫人,二姑娘必然会迁怒她,而大夫人,也不可能在这当头,彻底打压住二姑娘。
倒是二姑娘,定然会借此机会,卸去大夫人的爪牙。
翠湖心里明白,二姑娘抓住的是她,但她剑指的人,必定是大夫人。
想想二姑娘,因一封推荐信,她就敢打上昭华院,这近十年来的下药,二姑娘绝不可能轻易饶恕,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功补过,让二姑娘不要迁怒她的家人。
思来想去,让二姑娘废了大夫人,反倒是对她最有利的。
思及此,翠湖眼眸一深,面上露出一丝坚毅,心下做出决定。
她道:“。。。。。。回禀二姑娘,的确是大夫人,指使奴婢给二公子下药,目的就是让二公子无心学业。”
“住口!”听见这话的王嬷嬷,一整个气急败坏,“你休得胡说!”
“奴婢没有胡说!”
翠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上首。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她就不会再犹豫迟疑。
“奴婢自被送到二公子身边,就一直在茶房伺候,每过两月,王嬷嬷就会寻上奴婢,让奴婢给二公子的茶水里,掺上醉草籽的粉末,慢慢的,府里就传出二公子,上课总爱打瞌睡的事来。”
“后面,二公子被送去书院,但可能是养成习惯的原因,即便不用醉草籽粉末,二公子依然看到书就犯困,但为免意外,二公子回到府上,奴婢就会趁机给他准备,掺着醉草籽粉末的茶水。”
“今日,也是王嬷嬷寻上奴婢,因为大夫人得到吉官的消息,说二公子已经能流利背诵《中庸》里的篇章,而且也不爱叫上他们四处玩儿了。”
听到翠湖的叙述,苏玉昭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难怪二哥读不进书,每逢读书前,一杯掺着醉草籽粉末的茶水下肚,谁还能有精神背书?天长日久,被养成习惯,或者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一根榆木疙瘩,便会越发厌恶读书这件事。
种种险恶用心,简直肮脏到令人发指!
苏玉昭怒不可遏,恨不得把顾氏抓的满脸开花。
她眼神中氤着浓浓冷意,目光注视着翠湖,道:“你可愿替我指证顾氏?”
这是连大夫人也不屑的喊了。
翠湖早有心里准备,坚定道:“奴婢自治罪孽深重,愿替二姑娘作证,以洗身上罪孽。”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串通一起,还想污蔑我们夫人,还有没有天理了!”王嬷嬷怒声叫骂,“你个死蹄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胆敢乱说话,信不信老婆子扯烂你的狗嘴!”
“堵住她的嘴。”苏玉昭眼底闪过嫌恶。
接着,她看向翠湖,眸光深沉,“你的宝儿,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让人带他去寻他‘表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翠湖闭眼,很庆幸自己没有一意孤行。
她哑着嗓子,艰涩道:“多谢二姑娘好意,宝儿也很久没见到他‘表哥’了。”
原本,她只要再熬一年,大夫人就答应放她出府。
可惜,坏事做多了,终究难有好报。
苏玉昭很满意翠湖的态度,她眸光微抬,透过半开的窗扇,看向阴沉的天空,嗓音郑重而清冷,“去请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还有两位老爷过来。”
顿了顿,再道:“把二哥也叫来。”
这一次,她定要扒下顾氏的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