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姑娘拿出这枚绣帕,翠薇顿时明白过来,她先是惊讶地看了姑娘一眼,接着紧张地问道:“。。。。。。姑娘是怀疑,吴姑娘使坏?”
苏玉昭诚实摇头,眸光有些暗沉,“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不过是素来的经历,让她对外面的人,怀抱着一份戒心。
在隐约察觉吴云绮,不像表面那样热忱,她就留了一个心眼,把喝进去的茶水,悄悄吐了出来。
翠薇接过绣帕,撩起帘子看了眼外面,对姑娘点点头,就让车夫停车,她撑着车辕跳下马车,寻人问了问,最近的药铺在何处,很快就钻进人群,找不到身影了。
等待的时间不长,不多时,翠薇从对面过来,利落地爬上马车,面上有些气喘吁吁,像是跑着回来的。
闭目养神的苏玉昭,缓缓睁开眼睛,问她:“如何?”
翠薇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摇头小声说道:“。。。。。。大夫说了,就是普通的茶水,没有其他东西。”
这话一出,苏玉昭先是一怔,接着又像是松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是我误会了,还好当时没闹开。”
倒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翠薇替她们姑娘辩解:“不怪姑娘您,主要是吴姑娘,这两日都怪怪的。。。。。。奴婢都听出来了,她一直在向姑娘您,打听太子殿下的踪迹呢。”
要说没有其他心思,谁信?
指不定,她交好她们姑娘,就是为了这个呢。
要真是这样的话,吴姑娘对她们姑娘,恐怕也没几分真心。
苏玉昭眉眼微低,手指掐着裙摆,轻声道:“。。。。。。不管如何,等回了常州府,也就和我们无关了。”
姑娘不愿再说,翠薇自然不会看不懂,顺着她的话感叹道:“唉,出来几日,我都有点想银桃姐姐了。”
苏玉昭抿唇一笑,目光有些飘远,“也不知她们如何了,丹桂的伤好了没有。。。。。。”
马车徐徐前行,她携着担忧的嗓音,透过车厢散入秋风里。
。。。。。。
母亲的事说了,热闹看了,犯官也砸了,苏玉昭向太子,提出了告辞。
太子似是很忙,听见她的话,只点了点头,就带着人离开了,只留给苏玉昭一道凌冽的背影,像是透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苏玉昭眉眼微怔,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悄悄涌上心间。
就连翠薇,也没忍住心里担忧,低声地问她:“姑娘,奴婢瞧着,殿下是不是心情不好?”
苏玉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底隐有所悟,却不敢去触碰,只能不断的逃避和自欺欺人。
她走的这一日,是早晨,小雨淅沥沥地下,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城外的河道,水气弥漫,细雨飘落,晕开一圈圈涟漪,远处的山,覆上朦胧的雾气,让人瞧不真切。
来时,走的水道,离开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船只渐渐远去,苏玉昭推开窗扇,平襄府的城池,一点点融进雨雾,直至被山峦遮挡,再也瞧不见。
她轻轻垂下眼睑,指尖无意识地扣着窗台,不知过去多久,她慢慢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