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枢道:“这边也有两棵,这四棵柳树,就是百姓口中的河神守卫,红绸以它们为支撑,两岸两两相连,中间隔出一条水路,据说这样,载着童子像的船只,从中间的水路通行,上面的金童玉女,就能到达河神的宫殿。”
“无稽之谈,这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苏玉昭皱眉说道。
至于目的,自然是让他们确定沉船位置的举动,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可百姓愿意相信,或者说,这些神鬼精怪,风俗怪诞的事,规矩越多,习俗越多,反倒越容易让人相信。
“要过去看看吗?”陆元枢缓缓垂眸,看向身前的小姑娘。
苏玉昭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调头,从房间出来,经过后院时,苏玉昭眸光微转,注意到对面靠里的厢房前,守着两名身穿飞鱼服的男子,远远地就朝着这面鞠躬行礼,身后房中不时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不知是谁的痛哼。
苏玉昭垂下眼睑,飞鱼服是御赐服饰,除皇家亲卫之外,不可穿戴。
显然,这两人,必然是太子口中,所说的特查司的人。
难怪一身阴沉的气息,相比起宋平舒带领的侍卫,这些人更像是阴暗里的毒蛇,行的都是见血的事。
陆元枢目不斜视,径直出了后院,没给那面一个多余的眼神。
不是他高高在上,而是这点微末小事,并不足以占据他的心神。
对百官而言,如鬣狗般的特查司,也不过是他面前听话的鹰犬。
倒是苏玉昭,在离开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依然躬着身,由内而外地透着恭顺,但只要听过特查司名头的人,就不会认为他们是好相与的。
特查司,特监司,两处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收回跑远的心绪,苏玉昭紧跟着太子,行过正殿被撬开的地道,来到河边浅滩处。
一路行来,一路有人躬身行礼,远处的河中央,有百姓似是捅到水底的沉船,惊喜地向着周围大喊,四散的船只聚拢过去,有人伸着竹竿去试探,有人脱下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阳光明媚,河面一圈圈涟漪,像是泛着稀碎的光。
苏玉昭抬手遮住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睛往对面打量。
突然,她头顶一暗,原来是添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把油纸伞。
陶荣将一切看在眼里,没忍住在心里笑骂一句:臭小子,倒是个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