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叶,当然不可能是逍遥院的,而是吴嬷嬷在得知消息,就立马遣人去荣禧堂拿来的。
陶荣搁下茶碗,面白无须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好茶难得,就和这人一样,聪明绝顶的,自来是少数,多的是咱们这般,混混沌沌的蠢人。”
他嘴里说着难得,可尝一口就能准确说出,茶水的名称产地,显然是经常见到的。
“内官年纪轻轻,就贴身伺候太子,你若是蠢人,我们岂不成泥巴捏的了。”
顾氏趣笑道,一面把盛着糕点的碟子,亲自放到陶荣的手边。
此时的顾氏,褪去两分威严,多出两分殷勤。
苏玉昭听得心里直冷笑,微微低垂的眉眼,写满讥讽和冷冽。
老夫人和蔼问道:“内官一路前来,实在是辛苦了,不知殿下身体可好?听闻殿下遇刺,老身急的不行,又不敢贸然求见,恐扰殿下休养。”
陶荣道:“托苏姑娘的光,殿下一切都好,待手里事情结束,还说要来亲自拜访呢。”
“可使不得,这是折煞我等了,自该我等前往拜见殿下才是。”
不管陶荣的话,是客套还是真的,都令老夫人心花怒放,笑的见牙不见眼。
也不怪老夫人,这般情绪外露,只要一想想,太子来到苏府,其他官员女眷,对苏府的羡慕嫉妒,她就控制不住的愉悦。。。。。。整个常州府里,再没有人能比她们风光。
陶荣含笑颔首,并未再开口说话,目光转向床榻,显然是想结束对话。
诊脉的数位御医,依次地站起身,由其中年龄最长,品阶也最高的,太医院的左院判,出来一步回话:“禀内官,这位姑娘脉弦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数而牢,恐是惊恐忧思之症。”
“不错。”另一位太医捻须颔首,“姑娘体内,亦有脉沉虚浮之像,血不达四末,体内必有虚症。”
陶荣早在左院判回话时,就自椅子上起来了,闻言,皱眉问道:“除此之外呢,苏姑娘体内的余毒,可有加重的趋势?”
“这件事,老夫正要与内官说。”左院判捋着胡须,将目光转向苏玉昭,“这位姑娘,敢问您在平日里,可是经常身体生凉,骨肉有时一碰就疼?”
“对!有时我们姑娘醒来,是一动也不能动,一旦使一点点力气,就疼的满身冷汗。”拾珠听见询问,忙不迭回道,一脸期待地看向面前太医。
苏玉昭虚弱道:“有的时候,是特别的疼,但在多数时,是隐隐作痛,但不管吃药还是热敷,都不见效果。”
“就是这样,姑娘这是毒入骨髓啊!”左院判眼里难掩怜悯,“此毒阴狠,且毒发迅速,姑娘体质有异,对这毒似有抑制作用,若解药用得及时,倒也是无妨的,只是。。。。。。”
他摇摇头,再道:“这毒罕见,老夫也是初次得闻,只是这类阴狠的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毒性强烈,若毒入骨髓,想要彻底清除,只怕须得华佗在世啊。”
一听这话,拾珠身体一软,声音带上恐慌:“那,那我们姑娘,该怎么办啊?”
反倒是苏玉昭,平静的像是在听,别人的症状一般。
前世,集太医院众位御医,以及民间的杏林圣手,都未能救治下太子,何况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