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才满意呢。
苏玉仪轻咬唇瓣,眸光有一瞬的冰凉。
也怪她未料到,苏玉昭这般记仇,全然不知借坡下驴的道理,不顺着她给出的台阶,反倒是釜底抽薪,揪着伤势复发一事,来逼迫她们做出抉择。
祖母会顺着她的意吗?
苏玉仪嘴角的弧度,微不可见的抹平,抬眸向老夫人望去。
老夫人脸皮绷直,看起来冷漠严肃,布满皱纹的脸颊,染着若有似无的不满。
她并未立刻开口,沉默地拨动佛珠,只能听见“咔”“咔”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地响起。
气氛有些严肃,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老夫人如何选择。
是安抚苏玉昭,还是宽恕厨房奴婢,或是各打五十大板。
冗长的安静后,老夫人叹息一声,深深看苏玉昭一眼,冲吴嬷嬷吩咐道:“传我的话,厨房不敬主子,今日当差的奴婢,每人二十板子,革一月的银米,管事的婆子,再添十板子,以儆效尤。”
话音落地,众人脸上神色不一,有惊讶的,有惊慌的,也有高兴的。。。。。。顾氏和苏玉仪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果不其然的神色。
显然,对老夫人的决定,两人早心有预料。
只要老夫人对苏玉昭,还抱有期望和看重,就一定会安抚住她。
银桃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拉着拾珠的手激动到颤动。
与之相反,跪在地上的厨娘,当即惊慌失措,着急地喊道:“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不敢不敬主子的,分明是二姑娘的丫鬟,自己来得晚了,不能怪我们的啊!”
这一刻,这些厨娘的心里,是把苏玉昭狠狠恨上了。
即便二十板子,不会要她们的命,但正常的人,谁会喜欢无缘无故的挨打?
想她们在厨房,不说人人捧着,那也是顶有体面,这板子一挨,她们的脸皮哟,全给扯地上了。
这些厨娘的狡辩,让银桃脸上的兴奋,肉眼可见地消散些许。
她冷哼一声,小脸森冷地说:“笑话,我是去的晚,但去的晚的奴婢,难道就只我一人?”
拾珠冷眼斜视:“你们说的再多,也不过是为自己便利,而宁愿饿着我们姑娘。”
“可不是,还有脸觉得委屈呢!”银桃冷嗤一声,“先前是谁,在那里大言不惭,口口声声地喊着,说府里的媳妇婆子,没一人把我们姑娘,给看在眼里的?怎的,现在就改口了?”
充满不屑的语气,令在场所有的厨娘,脸色齐齐一变。
有厨娘不忿喊道:“那不过是气话,如何能当真!”
拾珠冷声反驳:“气话?照你们的意思,我们好好的姑娘,是任你们随意撒气的?”
不给厨娘辩解的机会,银桃声音同样含怒:“现在来说是气话,你看我们信吗?再说,我说我们姑娘,不能用海参鲍鱼,你们有谁放在心里?”
说着说着,银桃胸脯剧烈起伏:“我们姑娘心善,不愿厨房为难,不愿长辈忧心,咬牙忍着你们刁难,现在好了,原本都要痊愈的伤口,又开始发热出脓,早知道,还不如不回来呢!”
这话不是银桃能说的,现在却没人有心思,抓她逾距冒犯的事,
气氛瞬间凝滞,有种压抑到难以呼吸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