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陆元枢收回目光,主动替她寻来理由,“天上掉馅饼,哪能不藏好,倒是个聪明的,知晓财不外露,便是那三两句流言,说的人少了,也就没人去信了。”
见太子并未有深究的意思,苏玉昭暗暗松口气,提起的心落回实地,顺着对面给出的梯子往下爬,“殿下说的是,我也就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她面上很镇静,掩在袖子里的指尖,却是轻轻颤了颤。
其实,她并未胡说,只不过,这是两三年后的事了,现在自然是查不到。
“这也是你运道好,咳咳,扶我起来。”陆元枢想起身。
苏玉昭下意识摇头,阻拦道:“殿下,您千万不能动,您一动,就又要出血了。”
说着,想起一旁的树枝,她连忙将其拖过来,“殿下你看,我做了这个,我可以拖着你走。”
陆元枢看去一眼,就明白她的用意,压抑着喉咙里的涩痒,沙哑道:“不行,你拖不动我。”
“我可以的!”苏玉昭抿紧嘴唇。
陆元枢闭闭眼,他现在很难受,头痛欲裂,像是有只木棍,在里面无情搅动,全身多处地方,稍稍一动,就是一股剧烈的痛,他心里清楚,他伤的不轻。
刚才问出那番话,也是想解他心底疑惑,只是话一问出口,他突然又不想深究了。
她能两次,不顾生死地救他,他实在没理由,再去怀疑她。
他温和说道:“你不用管我,顺着河流往上走,孤摔落悬崖,陶荣他们不可能不来找。”
苏玉昭抓紧树枝,面上露出犹豫。
陆元枢神情冷静:“孤暂时死不了,不过你若再等下去,就只能给孤收尸了。”
苏玉昭咬着唇,她心里清楚,按太子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可她如何能放心,将太子一人留在这里?
万一跑来什么猛兽,或是钻出两条毒蛇,再有什么意外,太子要是没了,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不行!不行不行!”苏玉昭果断拒绝,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要走咱们就一起走。”她的血,不能白流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坚毅而明亮,即便是心硬如铁的陆元枢,都有一瞬的动容。
他不缺忠诚的下属,也不缺给他卖命的奴婢,但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对他有所求,他目光下移,落到苏玉昭缠着布条的手腕,殷红的鲜血,从里面浸透出来,再回想他昏迷时,感觉有人给他喂水的举动。
嘴里极淡的血腥味,已经告诉他先前,这里发生了何事。
他能感觉到,胸口有一团暖意,缓缓流向四肢百骸,就像是将他带出黑暗的那抹暖光。
想到苏玉昭特殊的体质,陆元枢心里隐有猜测,但他却并未准备声张,将一切深埋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