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干人都不明所以,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娘,这什么意思?您和赵公子说的话,儿媳怎么听不明白。”曹氏着急,怕是在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大夫怎么说的?香儿到底有没有事?”
“哎呀!”柳老太太一拍大腿,情绪瞬间崩溃,一把抱住孙女就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香儿啊,你那么好,怎么就能发生这种事在你身上。老天不长眼睛啊,咱们柳家从来没做过亏心事,你怎么就不能得一门好婚事呢?日后入了那赵侯府,深宅大院的,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张青山也在,听老夫人这样说,他心里就明白了。老夫人刚刚这一番话,再加上方才那位赵爷临走前的一番话,他知道,老夫人怕是临时改了主意。
而他和柳家小姐,是再不会有缘分的了。
虽然心里诸多遗憾,但倒是也松了口气。毕竟,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柳小姐出了事,他哪里敢去想这些。
这样也好,他从前什么样,日后还是什么样,心里也不必再有什么负担。日后,只管好生照顾老夫人,在她跟前尽孝还恩情就行。
只是,毕竟给过他那样的希望,他因有了这个希望,这些日子来,他还幻想过和小姐成亲了后的生活。小姐性情温和,又如花美貌,他想,只要他肯吃苦,婚后的日子定不会差的。
可如今,这些也注定只能成美梦了。他对小姐,日后万不可再生出丝毫觊觎之心来。
哪怕是已经送出去的心,也得即刻收回来。否则的话,怕是会害了小姐。
张青山还算有点眼力劲,知道人家母女祖孙几个要说私房话,他主动告辞说:“老夫人,田里还有点活需要我去做,我就先过去了。”
老太太哭过一场后,心情稍稍好了些。知道这事让青山这孩子为难了,但此刻也顾不上他,就说:“你先出去忙,等晚半天的时候,再来找我,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是。”张青山应下。
张青山也走后,屋里就只剩下祖孙婆媳三个后,老太太才说出实情来。
柳香母女都怔住了。
曹氏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双手一拍,打的“啪”一声响,她懊悔说:“是儿媳糊涂了,当时忘了向曹姨太给香儿要一碗避子汤来。如果当时记得这事,也就不会这样了。可怎么就这么巧?这世上多的是求子不成的,香儿这才……怎么就这么巧呢!”
曹氏这些日子虽忙,但也有关心女儿身子。但女儿自来葵水后,身上的月事就一直不准。所以,她也没想过要通过这个来判断女儿是不是有了身孕。
可怎么就那么巧?就一次啊!
这有了身孕和没有身孕,是完全不一样的。若没有身孕,香儿还能另配他人,不入赵家那大院,有另一条路可走,有选择权。可有了身孕,就只能走那一条道了。如今这种情况,那赵家花轿但凡晚一步,等香儿显怀了大着肚子再进门,势必会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香儿一辈子怕是都得低着头过日子。
怪她!都怪她!
老太□□慰说:“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更怪不到你头上去。何况,当时是在云家,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如果真大张旗鼓的去要这种东西,那才是真要了香儿命。”老太太沉沉叹息一声,拉过孙女手,将人拉到她身边,十分怜爱的说,“香儿,如今你是再没选择的余地了。孩子打不得,太伤身了。万一打了,日后再难有孕怎么办。所以,既然打不得,那只能生下来。”
“若要生下来,你也只有嫁去赵家这一条路可走。祖母现在就希望,你此生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也不求你能多得那位赵爷的宠爱,只要能好好生活就行。后宅是女人的天下,祈祷你未来的婆母和姑嫂们能怜惜你几分,不要看不起你。”
事到如今,柳香自己也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如果这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出路,那么她也认了。天无绝人之路,这条路虽开局难了些,但只要她以乐观的心态好好生活,未必未来就是一潭死水。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是,这位赵二爷的未婚妻是云蔓而非云芝。云芝心思深沉且心狠手辣,她也不想婚后的日子尽在这些勾心斗角中度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和以后的赵二夫人好好共处的。
当然,她也很有自觉性,入了府,也必不会去和当家主母争什么抢什么。只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像云侯府的曹姨太一样,可以晚年安稳,膝下儿女平安。
想到曹姨太,柳香不免又要想到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来。想那时候,曹姨太说要她寻个侯门贵子嫁了做妾,她还嫌弃呢,十分不愿意去走曹姨太的这条路,坚定要找个如意夫婿去做正妻。
可现在倒好,不但做了人家妾,而且还是和云蔓共侍一夫。赵云两家结亲,她又和曹姨太有亲戚关系,日后,少不得要走动。那种场面,柳香只要想想都觉得尴尬。
但柳香性子颇稳重,也是能扛得住事的人。她素来也喜欢报喜不报忧,徒扰家里人担忧。所以,此刻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烦恼和焦虑,但她也得装着心平气和的样子。
“祖母放心,孙女知道该怎么做。日后入了赵侯府,必然会恪守规矩,孝敬公婆。我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不会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