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琴穗流苏,最碰不得,所谓‘琴身如己身’,看来是真的?”
云摇抱琴,媚眼含笑。
在那人愈染得眼尾透红的薄怒下,她螓首懒垂,隔着青丝,指尖勾绕起他的长琴琴穗,缠玩于指间——
“那……这样呢?”
眼波流转,纠缠未已,她就着他眸火,红唇压吻上琴身。
“云、摇!”
……」
“!”
那声欲极而沉哑的嗓音,仿佛隔着无尽虚空,在云摇耳边炸响。
红衣少女蓦地一抖,离着那琴穗流苏只剩咫尺的指尖立刻攥回,握拳贴上心口。
……万幸万幸。
差点就摸上,摸上就死了!
“——师尊?”
“啊?”云摇心虚回神,猛地退开半步,“你,你喊我了?”
慕寒渊长睫垂扫,似乎有些无奈:“是。”
“……”
看来还喊好几声了。
云摇连忙定下心神:“我刚刚想事情,走神了。”
“不知何事让师尊如此思虑。”
“啊,这个,”云摇目光乱飘,不知怎么,还是忍不住落回到慕寒渊束腰玉带下垂坠着的长琴上。
流苏琴穗随风飘摇,像缠于指间。
赶在再次回忆起那可怕场面前,云摇忙撇开眼,清声:“我是忽然想到,悯生琴只是因你成名,但终究比不得名琴‘鹤羽’,天音宗既好意相赠,你不如就早日换了吧。”
……省得我看着折寿。
云摇飞快地瞥过一眼,往前走。
慕寒渊袍带微顿:“听凭,师尊吩咐。”
少女衣裙卷琴尾流苏而过。
云摇兀自伤神,并未察觉,这一句里慕寒渊的声线不知因由地低了下去。
直到走出去几步,云摇才恍然发觉身后没人跟上,她不解扭头:“不走吗?”
“……是。”
慕寒渊垂手,在玉带下一拂而过。
玉佩长琴不知所踪。
许久后,一截被错过了,而再无人听闻的低声,就随风散去——
“‘悯生’,你看,她大概早已忘了。”
“……当年,明明是她将你送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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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德殿,由慕寒渊领着,云摇轻手轻脚地溜进殿内。好在大殿里正争执什么,没人注意他们。
云摇在慕寒渊身旁落了座,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了会儿,终于捋清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