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肖姨娘气急败坏地叫嚣,慕轻晚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嘴角露出一抹厌恶的笑。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似乎好像还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
半路被萧衍截了个正着,人还在轮椅上,身子已经向她扑了过来,嚷嚷道,“媳妇儿,不是在院子里睡觉吗,怎么眨眼就不见了,你是不是要偷偷跑掉啊?”
慕轻晚心情正不爽,侧身一躲,又在轮椅上踹了一脚,那一脚倒也没太用力,但萧衍正往前使劲,轮椅又往后跑,哐当一声,车翻人倒。
“哎呦!”
萧衍以一个十分可笑的姿势趴倒在地,他的脸贴着地,屁股撅得老高,四肢扣着地,半天都一动不动。
“喂!”
慕轻晚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萧衍还是不动弹,就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萧衍屁股一歪,缓缓扬起脸来,可怜巴巴地瞅着慕轻晚,嘴角一撇,露出几许哭意来,嘟囔着,“阿晚坏,坏!”
小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悲伤。
如今,萧衍几乎不叫她“阿晚”了,听着这两个字还颇陌生的。
这时,有两个仆役抬着一捅泔水远远走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撂下泔水就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抹了把脸上的汗,又在衣服上蹭了蹭,上前去扶萧衍,另一个去把轮椅弄起来,慕轻晚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反正萧衍一个人能推着轮椅到处溜达,也自然是能回去的。
要是在平时,她也不会对萧衍这样,众人面前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会儿受了肖姨娘的影响,再看他这副叽叽歪歪傻腾腾的样子,心中的火不禁就升了起来。
走两步,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方才那两个人的面孔都很陌生。
慕轻晚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在府里转悠,每个角落都去过,衍王府百十口子人,除了那些隐匿太深的,从管事的到扫地的,不说熟悉每个人的长相,但是不是府里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是新来的,王府最近不缺人。
她缓缓后倒退,那句“你们是谁”还没说出口,一柄刀已经架在了萧衍的脖子上。
萧衍鼻尖粘着土,吓得哇哇乱叫,“媳妇儿,保护我,救我,呜呜呜,我不想死!”
“闭嘴!”
慕轻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瞄着他脖颈处的刀刃,继而冷冷地看着那两个扮作仆役的人。
慕轻晚的眼神很尖利,那两人却笑得异常放肆与欢快,“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堂堂衍王殿下如今会是这么个光景,需要一个女人保护,跟光腚吃奶的小毛头似的,这样活着有啥意思,不如早点去地府,也好早点投胎!”
说完就是一阵哄笑声,随着那人身体的抖动,萧衍的脖子已经被划出一道血口子,正丝丝地往下滴血。
萧衍叫的更大声,跟被待宰的猪一样,“媳妇儿,救我,救我,问他们要什么,要什么都给!”
“那你就把脖子扬高点,让他们好好砍,省着砍不齐!”
慕轻晚没好气,“不是要什么都给吗,那就把脑袋给他们呗?”
慕轻晚说的轻描淡写,萧衍的脸皱成一团,可怜巴拉的,眼角还滚落了几滴泪来。
绝望地喊着,“我都晓得保护你,刚在宫里为你出过头,你却对我这么无情,死就死了,死了还干净!”说着,萧衍当真把脖子仰高了几度,“砍吧,砍吧,活着也没意思,活着也没人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