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肖大人介绍的吗?”阿旦天真地问,“他是玄公子身边的红人,你的升迁还不就他一句话?”
“男人要凭本事混,指望熟人提携算什么能耐。”蓟恒不以为然。
阿旦钦佩地看着他,点点头,“我就佩服有骨气的人。回头我跟爹说说,收你当徒弟。”
“谢谢你,阿旦。”蓟恒心中感动,轻轻拍拍阿旦瘦弱的肩膀。
迎面过来两个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看见阿旦和蓟恒,立即谨慎地闭上嘴。
快到眼前时,其中一个瞥了眼蓟恒,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脚步明显放慢。
另一个回头催促:“快走,还有一摊事呢。”
那人定了定神,快步跟上。
待那两人身影消失,蓟恒回味着方才的情景,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劲。
“刚才那两人是谁?”
阿旦看了眼周围,小声说:“从蓟国回来的探子。”
“探子?”蓟恒失声道:,“从蓟国?”
“嗯。”阿旦重重点头,“他们带回来的消息说,前些日子蓟国政变,老蓟王和太子都死了,新王刚刚登基。所以,玄公子打算趁新王政局未稳,提前出征。”
蓟恒心里翻腾着,一时说不出话。
“无论古国帝国,身为王,男人都是一样的,身边女人一大堆。”阿旦一副小大人的严肃样儿。
“是吗?”蓟恒问,心不在焉。
“比如说,关于老蓟王。”阿旦有心卖弄偷听来的秘密,“昨天我去前堂送茶,那两个探子正向玄公子汇报,我磨蹭着听了不少。民间传闻,新蓟王并非老蓟王的亲生子,所以才暗地设计杀父篡位。”
“不可能!”蓟恒冲口而出,脸发热。
他旋即意识到冒失,忙改口,“王宫里的事外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都是流言蜚语。”
“自古以来,流言都是真的。”阿旦翻翻眼睛,“老蓟王好色。新蓟王的娘是他在河边遇见带回宫的。当时,她怀里抱着一个男婴,却想不起家在什么地方,也不记得丈夫是谁。”
“……”
“那时,太子恒——就是后来的蓟国太子,还没出生,蓟王就将那个男婴视为养子。没多久,那女人病死,蓟王对外宣称说,男婴是他的种。”
蓟恒呆住了。
乌鸦岭那夜,提到哥哥时,父亲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本该和玄康一样,生下来就——”
此刻回想,父亲当时的神色的确不对。
莫非,哥哥果真并非父亲血脉?
“蓟王陆续从民间搜刮不少女人,大都是有过丈夫的。”阿旦继续说,”女人归他,孩子却再没留下一个,都被悄悄处死了。蓟氏子嗣不旺,都是蓟王为人暴虐的缘故。”
蓟恒感到几分难堪。
“看来,探子打听到的消息不少啊。”他强笑道。
“当然。他混进蓟城王宫,当了两个月侍卫呢。”阿旦得意道,“要是我去,肯定比他打探到的消息更多。我会想办法接近太子恒,提醒他小心哥哥。这样一来,他就不至于那么短命了。”
蓟恒脸上不自在,换了个话题,“我听说帝国也有皇帝?”
“有,不过熏帝只是摆设,大权握在咱们家大人手里。”阿旦得意道。
“哦。”
“你知道吗?大人的五位公子,是三个女人生的。”
“三个女人?”蓟恒故作惊讶状。
“对,三个。”阿旦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大公子的娘是民间女子;二公子颐恩和颐柔小姐是原配魏氏所生,三公子和五公子是续弦顾太太所生,可不是三个——哎,不对!”
他用力拍了下脑袋,“还有四公子的娘彻夫人呢,一共四个女人。”
蓟恒听得一头雾水,“顾大人还有个女儿?”
“有,在国外,也快回来了。”阿旦快言快语。
前面一拐,出现一条狭长幽暗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