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康不答,目不转睛地望着阿酩,眼里含着泪。
蓟恒注视着,心中诧异更甚。
“你认识他?”他再次问。
玄康轻轻点头,弯下腰,伸手探了探鼻息。
“我说了,他没死。”蓟恒冷冷道。
“我要救他。”玄康语气坚决,看了眼四周。
此时早已过了午夜,整个府邸陷入沉睡,四周动静皆无。
“你想怎么救?”蓟恒问。
玄康看了眼院子里的手推车,“就用它。”
“就凭你?”蓟恒问,“别忘了,眼下你是颐玄的客人,深更半夜送一个将死之人出府,行得通吗?”
玄康面露难色,迟疑着:“要不怎么办?”
“你为何不问问我?”蓟恒笑道,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玄康惊讶地看着他,不禁高兴道:“我忘了,你现在是府里的侍卫。”
“你和他换换衣服。”蓟恒用下巴示意地上昏迷的老田,“然后冒充他,咱们一起出去。”
玄康会意,立即照做。
“他若醒了,怕是会麻烦。”换完衣服,玄康看着只剩下内衣的老田,面露担心。
蓟恒想了想,将两只枪靠墙放下,走过去抓起老田一条腿,玄康拖着另一只,朝厕所方向走去。
厕所旁有间空柴房,将老田扔进去,蓟恒伸手在他上衣口袋里摸了摸,将一对骰子扔在地上。
“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玄康一脸惊奇。
“你怎么知道他好这个?”
蓟恒笑笑。
长夜漫漫,侍卫们凑在一起,总要找个事情消遣,蓟城王宫便如此。
回头等老田醒了,看见地上的骰子,定会疑心有人输了钱报复,即便心中怀有其它疑问,轻易也不敢声张。
若有一天事情露了馅,届时再想办法就是。
两人将阿酩抬到手推车上,盖上草席,朝北门走去。
由于对路线不熟悉,途中几次迷路,终于到了北门。
刺客事件发生后,府邸各个进出口均增加了守卫。
蓟恒上前简略解释,守门的侍卫上前查看了一下,因事先已得到通知,也不再多问,便放行了。
大都街头阒无一人。
偶尔跑过一辆人力车,车夫脸上带着梦境般的恍惚。
“老田说,往南就是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