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跟在凌敏身后,一路穿过回廊,绕过庭院,心中满是忐忑,脚步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不多时,便被领到了允题的书房前。
站在那扇朱红雕花的房门前,采月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这才轻轻叩响房门,待听到里面传来允题的一声“进来”后,她缓缓推开门,迈进屋内,随后恭敬地屈膝行礼,脆生生地说道:“奴婢采月参见王爷!”
允题正坐在书桌后,手捧着一本书册,似在沉思着什么,听到采月的声音,他抬眸看向门口,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关切,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
采月微微欠身,轻声回应道:“谢王爷!”
允题迫不及待地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采月,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开口问道:“是眉庄让你来找我的?她可还好?”
采月垂首,恭敬地回道:“启禀王爷,娘娘一切都好,还请王爷放心!”
允题听闻这话,微微松了口气,可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又接着问道:“那就好,那你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采月刚想开口回答,脑海中瞬间闪过眉庄那郑重其事的叮嘱,“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让任何人听到!”她心中一紧,赶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凌敏。
凌敏见采月这般举动,先是一愣,随后顿时火冒三丈,双手抱胸,气不打一处来地吼道:“看我?看我作甚?我与王爷自小的情分,那可是过命的交情,王爷自是不会拿我当外人的!哼,你这丫头,莫不是信不过我不成?”
允题眉头一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呵斥道:“凌敏,不得无礼!”
凌敏心中虽仍有怨气,可也不敢违抗允题的命令,只得应道:“是王爷!”
允题看着凌敏,思忖了片刻,语气稍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还是先退下吧!”
凌敏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急忙说道:“王爷!”
允题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用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凌敏,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凌敏见状,知晓自己再怎么争辩也是无用,心中虽百般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地朝着房门走去,临出门时,还不忘狠狠瞪了采月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怪你这多事的丫头”。
出了房门后,凌敏越想越气,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哼!死丫头!什么吗?王爷居然拿我当外人!不玩了!”说罢,便气哄哄地快步离开了,那脚步声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在这寂静的回廊里回荡着。
允题见凌敏离开,这才看向采月,轻声说道:“行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采月赶忙再次行礼,然后抬起头,一脸凝重地说道:“回王爷,今日我家小主去寿康宫探望太后,太后眼下状况不太好!”
允题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焦急地问道:“皇额娘怎么了?可是身子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这就去进宫看一看!”说着,便转身欲去拿挂在一旁的披风,准备即刻进宫。
采月见状,急忙上前一步阻拦道:“王爷且慢,我家小主知道王爷听闻一定会立马前去探望太后,所以小主再三叮嘱王爷,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眼下寿康宫里都是皇上的眼线,太后的一举一动皆在皇上的监视当中呀!”
允题的脚步猛地停住,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愤怒,心中又气又急,有想过胤禛心狠手辣,为了皇权定会不顾一切,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不放过,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采月看着允题那愤怒又痛苦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脸上依旧是迟疑的样子,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允题察觉到了采月的异样,赶忙说道:“你说便是!”
采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而且,皇上一直令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竹息姑姑给太后每日的茶汤膳食里面下毒,但是具体是何毒并不知晓,只能大概推断出不是那种一击要人性命的毒,大抵是为了让太后囚禁于寿康宫,无力反抗的微弱之毒啊。”
允题听闻这话,身子猛地一震,像是遭受了重重的一击,他不停地摇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自责,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喃喃自语道:“怪我,都怪我!皇上一定是因为忌惮我,又担心母亲再度起了偏袒之心,帮我起势,所以才要迫害母亲至此!”
采月心中也满是难过,可还是继续说道:“小主还说,说太后趁人不注意,在她的手心写下了‘助十四,反!’这四个字呢。”
允题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决绝,急忙问道:“什么!太后当真这么写?”
采月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道:“千真万确!”
允题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着房门外大声喊道:“凌敏。。。。。凌敏!”
喊了数声后,只见房梁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紧接着,凌敏一个跟头从房梁上翻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王爷属下在!”
允题看着凌敏,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换一身寻常装扮,找一辆马车,护送采月姑娘回宫!切记不要引人耳目!”
凌敏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情愿,嘟囔着问道:“为什么是我?”
允题耐心地解释道:“你刚随我回京不久,众人对你还不熟悉,而采月姑娘安危不容有失,所以让你来护送她是最好不过了!”
凌敏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乐意,可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便应道:“是!”说罢,便起身去准备了。
允题目送采月和凌敏离开的背影,心中大业更加明了:“胤禛你我的旧账是时候该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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