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多人中又有一百余骑,马批皮甲,人穿锁子甲,百枪齐动。直取耶律察割!契丹骑兵阵势未稳,阻挡不住,奚族第一猛将拽剌铎括高喝一声,纵马上前,挡在耶律李胡身前。他在临潢府一战体力透支又受了重伤,亏了拽剌解里拼命救回,但乌龙宝马已死在阵中,特制钢刀也遗失了。回到东北养好伤势后,耶律李胡又为他找了另外一匹战马,新坐骑虽好毕竟及不上乌龙神骏。不过这次急行军中未穿重铠甲,度上倒也不差。
白马银枪百骑连破二十余骑,眼看就要冲到耶律察割面前,拽剌铎括猛地出现,新制的加长钢刀挥舞,仍然是遇人劈人。遇马斩马!一个照面间便有三个白马骑士死于他的刀下!又片刻又是数人重伤。
拽剌铎括哈哈大笑道:“唐军小儿,还有谁敢来送死!”说着带领部属反向前冲。仗着个人之神勇不但挡住了唐军攻势,在局部战场更有反制之征!契丹全体望见士气大振。耶律李胡叫道:“全体反击!站稳阵脚!不要乱!不要乱!等候后续兵马来援!”
拽剌铎括一米九几的身高坐在高头大马上,战场所有人都比他矮了一截,他见谁都是俯视,威风凛凛犹如天神降临!唐军本来大占上风,至此优势竟被扼住!
这时西面马蹄声大作,却是契丹的后续人马赶到了!
埋伏于暗处的杨信暗自焦躁,就要出头,白马银枪阵中一员小将怒喝道:“我汉家亦有好汉子在,哪能容你这胡蛮称雄!”
一匹汗血宝马冲了出来,通体雪白,乃是一匹“云翼翻羽”,马上一员青年战将身穿打得如银片般的特制明光铠,人伏马背,人马一体,就如一条银线一般冲入契丹阵中,正是白马银枪第一骁将高怀德。
这几年天策大唐随着军事技术的展,个人武勇的重要性在军中正日益降低,张迈在视察各地军队时曾屡次感叹说这个时代恐怕将是冷兵器勇将最后的舞台了。虽然如此,那些业已成名的猛将仍是大受将兵们的崇拜。高怀德年少气傲,有心要夺天策唐军中“枪王”的美誉,这几年苦练阵战枪法,加上年纪渐长,数年过去已经稚气全脱,不复少年时的稚嫩,体力心志俱臻成熟,已成长为一个青年猛将。
这时冲入契丹阵中,一柄烂银长枪展开“旋风破道势”,所到之处马瞎眼人落鞍,如神如魔,诸胡辟易!那数十骑锁子甲白马骑兵齐呼一声,尾随其后,但高怀德刚才出声挑战,真的入场却偏偏并不直拗拽剌铎括,在胡阵之中来回穿插,冲得刚刚要重振阵势的契丹阵势又复散乱。
拽剌铎括怒吼道:“汉家小儿!有种过来!”
高怀德嘿嘿一声嘲笑,逼近拽剌铎括,斜刺里掠过,一枪洞穿了拽剌铎括左侧一名契丹骑兵的咽喉,将之倒拖下马,他在拽剌铎括的眼皮底下公然击杀其战友,倏忽来去,又是一声轻笑,笑声中尽是轻蔑嘲讽!
拽剌铎括大怒,不顾一切拍马前冲,战马狂嚣中脱离了左右同袍的卫护,高怀德惊叫一声,倒托长枪拍马就跑,拽剌铎括大刀舞动又冲上了数步,看准了高怀德一刀斩落,就在那一瞬间,本来已在急奔跑中的云翼翻羽竟然瞬间又再加,令得拽剌铎括十拿九稳的一刀陡然落空,下垂的银枪陡然如蛇弹起,一枪洞穿了拽剌铎括的锁骨!
暗中埋伏的杨信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回马枪!”
拽剌铎括一声狂痛惨叫,高怀德则同时大声疾呼,两将人马一起用力,云翼翻羽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又再一次加,拽剌铎括的战马赶之不及,若是乌龙仍在,高怀德难仗马势。若是他重铠在身,这一枪也难取其肩,但这时肩头吃痛的拽剌铎括竟被高怀德仗着马势摔到空中!
在数千人的惊呼声中,五杆银枪同时捅出,将半空中的拽剌铎括扎出了五个窟窿!巨人一般的身躯还在枪杆上不断挣扎。鲜血犹如雨滴一样不停洒下!
拽剌铎括眼下乃是契丹一军之胆,他落得如此惨厉下场,战场之上所有契丹将兵望见这场景尽皆胆寒!
已在接近的契丹援救中出一声惊厉的啸声,一个相貌精奇的将领骑着一匹古怪的矮马越阵而出,那人背负一筒箭,马鞍两侧又各挂四筒!人马未到箭已出。一箭就是一个,例不虚!
“拽剌解里到了!”
杨信暗中叫道,附近一片小树林便响起了战鼓声,一支骑射兵倏然逼近,这支骑射兵半胡半汉。正是折从适奉命从胡汉十几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射手!
这支人马直奔契丹援军而来,一逼到射程范围就箭如雨,契丹赶来的数千援军纷纷落马,未能接应上耶律李胡,自己先混乱了起来。
拽剌解里这时已经顾不得战场胜败,直冲入乱军之中就要救他兄弟,逼到近处眼看半空中已经不大动弹了,他知兄弟已无幸了。厉声号哭,一边哭号一边射箭,现在已经不求救人。其实他深陷乱阵之中,本身也处于极度险境,但这时竟也不顾自身安危,只求报仇!
拽剌解里骑着一匹古怪的矮马,在乱军之中滑如泥鳅,箭去似电。在混乱的战场空隙中连珠三箭,三箭全部射中。捅着拽剌铎括的三个银枪骑士当场死了两人,重伤一人。拽剌解里一双恶毒的眼睛跟着又盯准了高怀德,恰好高怀德此刻也转过头来,两人目光恰好相接,高怀德也忍不住心中一寒。
拽剌解里一张歪了的嘴如毒蛇一般吐出一串奚族土话来:“去死吧!”
嗤嗤两声,矮脚马中箭栽倒,它身形晃动导致拽剌解里这一箭取头不准落空了,另外一声破空之响却是对准了拽剌解里本人,马倒了,他的人也栽在地上,低头看看一支箭簇形状奇特的羽箭贯穿了他的背心从他的胸口突出,染满鲜血的箭头隐隐看出刻有一个折字。
“大唐箭王么?”
他咳出了两口血,这时几匹战马逼近,混乱中将他的脑袋踏碎了。
远处折从适叹息了两声道:“这人当真是百万无一的神鬼箭手!可惜,可惜!未有机会与他公平较量。但若再容他片刻,我军将士又要增添几条冤魂了。”
作为契丹军队最后希望的拽剌兄弟相继战死,彻底掏空了辽军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白马银枪团左突右杀,将契丹的阵势搅得七零八落,河上埋伏着的弩兵和水兵也都干脆拔刀上岸,甚至连折从适所率领的骑射手也不再远程放箭,直接上前肉搏砍杀!
眼看全军已经不可收拾,耶律察割心知此战不但必败,而且必死,拔出刀来,仰天道:“我对不起契丹啊!”要自杀时,始终下不了手,狠道:“拼了!拼了!杀多几个汉人陪葬!”
“你谁也杀不了!”
但见银色的影子一晃,高怀德匹马逼近,两枪杀了耶律察割的护卫,又一枪回扫敲断了耶律察割的手臂,猿臂轻舒,抓住了耶律察割的头将他拖下马来。
契丹后续的兵马再赶到,望见已经糜烂的前军登时溃退,作为生力军的杨信这才从埋伏处杀出,赶着败兵回冲,直杀到锦州城下,连夜攻入城内。
契丹守军负隅顽抗,但在人心大乱之下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阻击,终于绝望之下放了一把火要城中储粮,当晚大火冲天而起,火光闪耀,直让百里之外的人都能隐隐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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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i5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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