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干嘛?”
“你觉得我不够男人?这是你喜欢覃月的原因?”
又来了,陈珈的内心在大声哀嚎。谢济轩怎么变得和蝉一个样儿,盯上一件事就不依不饶很长时间……
“夫君,”她迈着小碎步站在谢济轩身后,“来,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为什么不学从前一般掉头离去?被我说中心事了?”
陈珈笑着没有答话,心道:还不是因为你,皇后大闹朝堂被软禁,太子被废,整个后宫我最大,无论去哪都有百来十人盯着……
谢济轩惬意的享受着陈珈的按摩。很多事情只要不往深里想,冒充南宫裕还是挺不错的,好歹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你放走覃月是因为南宫裕吧!”
陈珈帮谢济轩捶肩的手顿了一下,“是,质子府三年,他没有真正伤害过我。”
谢济轩握住了陈珈的手,“歇着吧,一会儿让韵达伺候就行。”他不了解南宫裕,但陈珈的说法没错。北国三年,南宫裕只是防备陈珈却没有真正做过让她丢命的事情。
给陈珈制造危险的人反而是他,谢家瞒着他太多事,他因无知而害得陈珈几次三番深陷险境……
“谢清一会儿过来,你可以避在屏风后听我们议政。‘南宫裕’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等他消失时,你必须得强大起来。”
“不要,人家又不想当太后,这事儿是你弄出来的,你自己处理。”
看着陈珈逶迤拖地的长裙彻底消失在屋子的转角,谢济轩揉揉额头,猜测着谢清找他有何事。
他现在的身份是南宫裕,是南宫长东新立的储君,是谢家的政敌。自南宫昆被废,谢正雅被禁足后,谢家人一直联系朝臣对“病重”的南宫长东施压……谢清此行,估计是来求情吧!
见到谢清后,谢济轩一直没有表露身份。君不密失臣,臣不密**,机事不密则害成。事关整个南朝的安危,他对任何人都持有怀疑态度。
皇甫端白,饭老头,以及两个大剑师,这些整日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知道部分事情。他的责任太重,扛着江山社稷,再也不能同从前那般轻信于人了。
谢清果然出言为谢家求情,谢济轩将早已备好的腹稿说了,一切似乎都在谢清预料之中。离开时,谢清给了他一封信,称这封信乃谢正远挂冠归隐之前所书。
谢济轩面露惊讶的看着谢清。后者解释说,谢正远称,这封信必须等到太子失德时方可拿出……
太子失德!姜还是老的辣。南宫昆的伪装并未骗过谢正远,这位宰辅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
谢正远的书信很简单,四个字。不破不立,外加一份官员名单。
谢济轩仔细看了看那份名单,上面的官员全都是被谢正远贬谪到地州的官员。这些人分布在朝廷各个机构。咋看都是基层官员,深里想,这些人几乎是全才,三省六部都呆过,最了解朝廷时政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才是南朝的脊梁,只要有他们,这个朝廷还有希望。谢正远当年将他们送往全国各地既是历练。也是保护。有了这群人,明主登基时,自然不会觉得无人可用……
谢济轩有感于谢正远用心良苦。忍不住暗叹。真是便宜南宫裕了,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在帮他留名青史,算来,一切为了陈珈。
春节前夕。北国传来风声。水西王已经让朝贡的各部族留了下来,只等节日一过就要集结大军南伐。细作将消息传来时,朝中大臣根本不重视,折子在兵部放了几天才上报到谢济轩桌上。
因为这事儿,谢济轩忙得整日不见人影,他知道北国这次是来真的,南朝危矣。
陈珈一向睡得早,难得谢济轩回宫后看见她还醒着。“怎么还不睡?不是让你注意身体吗?”
“等你。”
“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去九江。”
谢济轩很早就将如何安置陈珈的事情放在了心上。南朝数百年没有遇过战事,兵将的存在是为了保证内部稳定。从来没有外部对敌的经验。不出意外的话,北国大军完全能够长驱直入攻到都城。
他本想缓几日和陈珈谈这个问题,怎料这姑娘如此惜命,不等他开口就已找好了退路。
“局势也许没那么糟糕,我能保护你。”
谢济轩不受控制的说着反话,他很想知道自己在陈珈心中的地位如何,她是否会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得了吧,皇甫端白跟我说过朝中的局势,根本没人重视北国这次南伐……他还去军中看过,将领全都是买官买来的,士兵多半是兵痞,这样的队伍怎么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