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轩早已猜到七七八八,他问:“为什么不选择跟着她?”
“怪人救下我时,我已被那群坏人吓得半死。那段日子,我每晚闭上眼就会想起圆通。客栈那夜,他用身体堵住门,不管那群人砍他多少刀,他一动不动,因为他拖延了时间,后来赶到的人才能救下我和韵达。”
“公子,我只是一个木匠,最大的快乐就是埋首工具堆中做出别人想要的东西。我对怪人说,争天下的事情我干不了……怪人将我送到了蓝府。”
谢济轩问:“你在那里好好的,为何又回来了呢?”
“我是公子的奴才,成为公子书童那天就没有想过要离开。我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我制造的暗器给谢府造成了多大的麻烦,我想公子会需要我。”
“你身在蓝府,谁把我的近况告诉你的?”
“夫人,她昨夜去蓝府了。”
“什么?她怎么说的,她说了什么?”
申通被谢济轩急切的态度吓了一跳,他道:“夫人说,匠人和大师的区别在于心中装有何物。她眼中只有利,跟着她一辈子都是匠人;公子心有天下,跟着公子能成为大师。”
谢济轩突然抱住了申通,后者的言语就像晨雾之后的朝阳,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
“公子,”申通显然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
谢济轩也是认识了陈珈之后才会这样,他尴尬的笑了,道:“走吧,我帮你推车。”
蝉一直隐匿在暗处观察谢济轩,见他们两人走后,他朝拇指的住宅摸去。
谢济轩易容成谢欢返回皇宫时,皇后正在哭泣,太子昆站在一旁低声安慰着她。
谢正远挂冠归隐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了皇后耳中。
皇后看见来人是“谢欢”,她高兴地擦拭了一下泪水,“进来,我有话同你说。”说着,她伸手拉住了“谢欢”,仿佛“谢欢”有办法化解她遇到的困境一般。
南宫昆一直在劝慰皇后,他不知母后为何会那么伤心!谢正远辞官不好吗?他的很多意见都和父皇相左。只要他肯离开,父皇一定会非常高兴。
至于谢家如何,南宫昆从不操心。他是太子。他的言行无可指摘,任何人都撼动不了他的地位。谢家始终会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了他,谢家的权势就是水中倒影。
他正揣摩着父皇会让谁来接替宰辅一职时,“谢欢”回来了,皇后急切的拉着她走了,余下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空旷的延禧宫中。南宫昆阴沉的看着皇后他们离开的方向。暗自发誓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是这座宫城的主人,迟早有一天。帝后的眼中只能有他。
南宫昆神色晦暗的离开了延禧宫,一时间竟然无处可去。听闻谢正远辞官后,他推掉所有安排,第一时间跑到延禧宫中安慰皇后。怎料皇后根本不领情。她的心中只有那个长不大的妖女。
这样想时,他不由自主地朝着斋宫走去。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皇嫂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听说皇兄疯的厉害,她能习惯没人照顾的生活吗?
南宫昆走到斋宫时,陈珈正在做饭,蝉去杀拇指了,她只能自己下厨。
“皇嫂!”
陈珈很早就闻到了南宫昆的味道。可她依旧装出一副受到惊的模样,拍着心口说:“太子。你吓死人家了。”
南宫昆四处看了看,问:“皇嫂,皇兄呢?”
“不知,也许躲哪里抄经去了!他最近老说龙祖在唤他的名字,他应该回归龙渊。”
陈珈一面说着,一面手却利索的将洗净的蔬菜放入了一口锅中。
南宫昆从未进过厨房,也未曾见过身边人做饭,他像打量怪物一般的看着陈珈,问:“皇嫂,你为什么要做饭?”
“不做吃什么?”
“使唤奴婢送来啊!”
“每日除了送菜的宫人,殿下不准任何奴婢进入这里。”
南宫昆看着空旷的斋宫,道:“你可以不让皇兄知道啊!”
闻言后,陈珈认真的说:“殿下或许看不到,但老天爷能看到,我不能欺骗老天。殿下既然立了誓,我是他妻子,这誓言有我一份,我不能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