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站在原地,仔细体会着从前未曾经历过的感觉。那时候,只要他想,无相神功可以让他轻易拥有着这世间最完美的容貌。
他习惯了别人艳羡的目光,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被人嫌弃,厌恶,打量他的目光就像打量一个不应该出现,不应该活着的物体。
是的,她们看他就是看待物体的目光,不是看待人的目光,这种体验何其悲哀。
老妇人有些不甘地将袖袋里的银子又掏了出来,痛苦的表情让谢济轩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整个人生都被这张脸给毁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公子,若不嫌弃的话,你可以来我这里。”
一块布帘被掀开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低着头不敢朝老妇人看去。
老妇人看见是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想到袖袋里的银子后,她朝谢济轩努努嘴,含蓄的说:“公子,您的相貌也就只有她了。”
暗红色的布帘刚一掀开,谢济轩就被屋内刺鼻的药味熏得皱了皱眉头。
屋子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还有一个既能放置面盆,又可悬挂衣物的木头架子。
妇人匆匆将墙脚放着的一个药罐收在床下,又理了理床铺,小声问:“公子,您是包夜对吧?”
谢济轩点了点头,他很怀疑自己能否在这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里待上一夜。
想到陈珈的过往,她曾站在芳姨门口等着收费……谢济轩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公子。进来说话,”妇人说着就伸手想将掀开的帘子放下。
谢济轩个子比妇人高,他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手。有些不愿意让她将帘子放下。屋子太小,药味儿太重,这地儿就该掀开帘子散会儿药味。
“公子,奴家的病不重,不会将病气过给您,这帘子还是放下来好。”
入乡随俗,谢济轩放下了帘子。他懂医。早已从屋内的药味猜度出这个妇人患了什么病。她的病,医不好,更不该(接)客。难怪那个管理姑娘的老妇人会看着他欲言又止。
“公子,”妇人见谢济轩进门后,立即开始宽衣解带,眨眼间就只剩一件中衣。
谢济轩吃惊的看着她。别开眼光。道:“不用这样,我只想同你说会儿话。”
妇人看了看谢济轩,问:“公子可是因貌丑一直找不到姑娘伺候?”
谢济轩笑了,如果天仙一样的陈珈站在他身旁,只怕没人相信他们会是夫妻。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想要知道干这营生的人会如何思考。
陈珈的过往就藏在这群人中间,弄懂她们,也许就能弄懂陈珈。
他问:“做这行很长时间了吧?为何不想离开?”
“老家是被大水冲没的。回不去了。”
“没想过找个人家?”
“想,一直都想。年轻时看不上太差的人。年纪大了才发现只有更差的,书本里的公子根本找不到。”
“以后怎么办?”
妇人抬眼看了看谢济轩,很难想象拥有这样嗓声的男人会长得那么恐怖。她垂下头,道:“不想,得过且过。”
她在撒谎,一个人怎能不去思考未来?
谢济轩不喜欢这种答案,他道:“你的病,不好治。”
妇人惊恐的看着谢济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