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之前的行为触怒了姑母,谢家绝不会善待任何有损家族利益的人。
这该怎么办?看着一直在处理政务,都未正眼看过自己的谢欢,谢济轩失望的垂下的眼眸。心道:珈珈,我好想你,若你在这里一定能帮我想出办法是不是?
想起陈珈,谢济轩心头全是她那没羞没躁的无赖模样。突然间,他想到该如何说服谢欢了。
只见他捂着胸口一阵猛咳,遮住唇角的帕子上瞬间沾染了鲜血。他匆匆藏起帕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谢欢,再次哀求道:“姐,帮帮我好吧?你若不帮我,这世上我还能去找谁?”
谢欢动容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济轩。她只想留住他,想和他回到曾经那种合作无间的日子,如果九江郡主真的出事,他还会原谅她吗?
这样想着,再次开口时,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她温柔的说:“这事我一直放在心上,派人去九江更多的原因是想知道谢家在这次征战中损失了多少。谢家这些年同九江靠的很近,九江的损失也是谢家的损失……”
话说到这里。谢欢突然想起自己出卖给水西王的九江水军布阵图。要如何自圆其说呢?沉思的瞬间,她打开了一封还未处理的密信,瞄了一眼内容后。冷酷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眸。
她问:“今日那人是谁?”
谢济轩的心思并不比谢欢慢,他知道自己刻意营造的惨状打动了谢欢,也知道她快要松口了,怎料桌上那封密信竟让她瞬间又恢复了理智。
今日之事,随行的侍卫肯定跟她汇报过,究竟是何人的书信会让她重提此事?
王蔷?不会。那人愚笨至极,根本没有发现陈珈的不对劲。王薇?会是她吗?自己给她承诺之前。她就已经投靠了谢欢吗?
谢济轩脑子转得飞快,却不耽误撒谎,“不知。看着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闻言后,谢欢垂下了充满怨恨的眼眸。
大户人家的小姐会穿宫制的衣服?一定是蓝妃不满他将要娶妻的行为,出宫找他对质了。蓝伽罗比想象中还要聪明,居然可以利用舞蹈试出济轩的身份。他们之间一定很亲密!
想到两人整整相处了三年。谢欢气得全身发抖。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蓝伽罗,杀了那个从她手中抢走谢济轩的女人。
“还有事吗?”
客套的问话让谢济轩明白,计谋失效,谈判破裂,谢欢又恢复了冷静。一种无力感席卷了他,多年来一直都倚靠家族帮忙解决问题,一旦失去了家族才发现自己的势力何其薄弱。
这样的他。一个连自己书童都保护不了的人,如何去保护陈珈。
谢济轩大声咳嗽着离开了谢欢的书房。这次是真咳,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无比悲怆。
谢欢握紧了手中的毛笔,心疼的无法自已,都是那个女人的错,若没有她的出现,济轩怎会变成现在这样。罢了,只要过了这两月,济轩还会回到自己身边。
到那时,她将用天下最好的药材帮他治疗因练习无相神功而遭受的损伤。两个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谢济轩回屋后将自己关在了漆黑的室内,他想过前路会很难,却没有料到会那么难。他可以理解谢欢的无情,因为真正伤害到他的不是谢欢而是郡主。
为什么郡主会把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交到他手里,是那群人的背叛害死了中通和圆通。为什么郡主要关门闭户谢绝一切来访者,主动请缨独赴九江,她可以不要丈夫,连儿子也不想要了吗?
三个月击退北国大军,若是失败,提头面圣!母亲怎么能这样,明知谢家管着粮草还出此誓言,若她真的出事,他岂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谢济轩像孩子一样抱紧双臂蜷缩在了墙角。天资聪慧只让他在学习知识的能力上比普通人优秀,却没有办法告诉他该如何解决情感上的痛苦。
他以为家族一直都会站在身后,父母一直会恩爱白头,姐姐始终关爱有加。却不想转眼间一切成空,如果连陈珈都弃他而去,剩给他的还有什么?
天色发白时,谢济轩开始调息练功。
痛苦不是生活的全部,也无法将他击垮,如果这点伤痛就能让他一蹶不振,又有何颜面去见陈珈?这样一算,昨日的事情或许是好事,起码他知道了那姑娘心里一直有他。
桃花谢了牡丹开,宫里的花匠似乎想把春天永远的留下来。
陈珈同以往一样在延禧宫门口跪了半个时辰才被皇后放走,听闻御花园内的牡丹开得正好,她顺着延禧宫外的潺潺流水朝着花园行去。
一路上芳草成荫,百花绽放,让她忍不住吟诗道:“人间四月芳菲尽,一枝红杏出墙来。遥忆青青江岸上,霜叶红于二月花。”
“皇嫂。”
清脆明快的呼声打断了陈珈的悠闲时光,循声望去,太子昆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
南宫家果然好基因,生下来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斑驳的树荫下,一身彩色锦衣的南宫昆看起来好像在树林里迷了路的小兽,一双无辜而清澈的眼眸中载满了看见陈珈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