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济轩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年过三旬的水西王妃果然没有料到小小年纪的陈珈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在她眼中,这个姑娘同她那落魄的出身一样,只要能攀附到一个权贵,就会尽力的去争取。
水西王妃道:“据说裕质子常年花重金聘请剑客、剑师护卫府邸,南宫夫人为何不找质子借人呢?”
陈珈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谢济轩为她捏了把汗,担心她表演得太过,开始同水西王妃诉苦。要知道水西王妃这种性情坚毅的女子,最欣赏有骨气的人,最讨厌柔弱无助的人。
“王妃说的对,今日是伽罗唐突了,不知府中下属可曾查出凶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陈珈话语一转,只字不提借人之事,轻轻松松的把话题又引回了营帐中的凶杀。水西王妃定会觉得她这是故意打岔,坚决不会想,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调查结果。
谢济轩叹服的看着陈珈,高明,欲言又止,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给水西王妃。把被动化为主动,余下来就看水西王妃会怎么选择了。
水西王妃见陈珈不提借人之事,她按下了心头疑问,把目光投向正在四处搜索的那个高手。
营帐外已经燃起了篝火,明亮的火光让营帐内的灯光暗了下来。不算太大的营帐已经被水西王府那个高手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当水西王妃的目光投向他时,他及时走到王妃身边,道:“不是这人干的,他不会武功。”
水西王妃看了地上的又吉一眼,对身旁的侍卫说:“解开吧!”
陈珈还想听听那个高手接下来会说什么,却听水西王妃道:“晚宴开始了,我们出去吧。南宫夫人既然教了府中厨子该如何烤肉,我这个主人怎能不尝尝……”
陈珈失望的走出了营帐,排除他们的嫌疑之后,水西王妃显然不想让她知道更多的事情。可她真的很好奇,非常的想知道那个高手会如何分析发生在营帐中的事情,营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四具只剩下皮囊的尸体。
晚宴开始后,在场的宾客看似言笑晏晏,把酒言欢,但她们交错而过的眼神,会心一笑的对视,所有一切都说明着她们或多或少知道了发生在水西王妃营帐的事情。
都是贵族,盘根错节的关系,相互安插的奸细,没有那一家敢保证府中秘密不会被发现?
当陈珈辛辛苦苦腌制的烤肉端上来放到她案几上时,一直把心思花在观察宾客的她竟然没有吃出来。
谢济轩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真想捂住她的眼,让她别看;捂住她的耳,让她别听。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应该为了这些腌臜的事情劳心劳力。
属于她的生活,应该是闲适的待在府中,养花弹琴,弄香扑蝶,她的心思是如何把自己打扮漂亮,她的胆量是敢把秋千荡到高空,她的智慧是美妙的诗词曲赋。
他很想给予她这一切,但他不能,他们身份有别。
晚宴还未结束,陈珈就找了个借口让绿萝骑马把又吉送回府中“养伤。”一行出门的五人,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三人,没了质子府的监视,他们又能畅所欲言了。
皇甫端白问:“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妃的侍女是谁杀的。”
陈珈与谢济轩异口同声的说:
“又吉。”
“又吉。”
紧接着两人彼此互问:“你怎么知道?”
陈珈道:“猜的,屋里只有他和王妃没事,不是他是谁?”
谢济轩叹息着摇摇头,道:“王妃的侍女每次办事都是两人一组,我看了她们四人的鞋底,其中一人鞋底上粘有木屑,显见那人曾到过其他三人没有到过的地方,这不合理。”
“我也查看过又吉的鞋底,他的鞋底太干净了,干净得好似刻意在什么地方擦过。怀着这种疑问,我让小白借机围着营帐走了一圈。”
皇甫端白接着道:“营帐有一侧防备松懈,那地方接近篝火,地上有伐木遗落的木屑。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泥地上隐约可以看见女子的脚印,只是脚印的落脚方式有些奇怪。”
“人走路时通常是脚跟先着地,可地上的脚印却是脚尖那部分比较深,这让我想不明白。难道水西王妃的侍女也会武功,脚印是侍女把贼人放入营帐时所留?”
陈珈道:“按你的说法,又吉不是凶手?”
皇甫端白道:“不是,追踪者检查过他的身体,他不会武功。”
谢济轩道:“凶手就是又吉,他杀了四个侍女之后,穿着其中一个侍女的鞋子在外面留下了脚印,想用脚印转移追踪者的注意力。由于他的身材比较小,故而他留下的脚印重心在脚尖而非脚跟。”
皇甫端白不信谢济轩所说,他问:“又吉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要杀死水西王妃的侍女?”
谢济轩答不上来,他相信自己的推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