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暗道:小心个头,老子是过来偷东西的。
只见她放下捂脸的双手,惊惶的看了羊骚味男一眼,随即转头朝门口跑去。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她的衣袖扫过了羊骚味男的身体,挂在他腰间的玉佩被她轻轻地摘到了手中。
一直站在大厅中央的南宫裕发火了,他道:“真是愚妇,王爷想听曲是你的荣幸,你怎能如此扫兴?”
水西王见陈珈甩开南宫裕后,他舒了口气,道:“罢了,今日是为兄有错,一心急着聆听天籁之音却忘了弟妹刚进门还不习惯我们北国的风俗……”
不等陈珈跑到门口,质子府的侍女们急忙走到她身旁试图将她搀扶到洞房。
羊骚男见陈珈跨出门槛后,他语气遗憾的说:“就差一点儿了,真是美人,可惜,可惜……”
陈珈有些疑惑他的话语,明明是他主动往后退的,为何说出来更像他很遗憾她没有撞到他?不合理啊!
羊骚味男的话语惹得观礼人群一阵嗤笑,水西王适时站出来解围,“本王还等着喝喜酒呢,南宫贤弟还不快点带路?”
质子府正院,陈珈被侍女带回房后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嘤嘤”低泣。两个侍女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一旁发呆。
谢济轩、花落、暖春很快就随着她们来到了正院。谢济轩拿出大丫鬟的气势对两个侍女道:“门口守着去,主子身边有我们就够了。”
两个侍女点头后乖乖地守在了门外,屋里只剩下陈珈他们四人。
陈珈“嘤嘤”地啜泣声回荡在大红色的婚房内,花落有些伤感的看着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谁都不曾想到质子会如此软弱,竟帮着外人欺辱自己的妻子,他难道不知夫妻本是一体?
暖春最伤感,皇子不待见她主子,也不知自己会不会被主子给牵连,戏文里那些美貌的丫鬟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她不禁感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废话,谁在意丑女活多久!”
陈珈的回话惊得屋里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朝她看去,只见她已经放下了捂住脸庞的帕子,干干的脸上没有一滴泪痕。
谢济轩微微一笑就把目光投在了别处,这样子的蓝伽罗才是最真实的蓝伽罗。花落和暖春显然不适应陈珈的变化,那个受委屈的贵族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暖春问:“主子,你……你不伤心啊?”
陈珈看着她道:“你主子只会伤人,不会伤心。怎么?还当我是你的主子?”
“那当然了,”暖春腆着脸推开了一直守着陈珈的花落,努力挤到陈珈身旁。自上次被陈珈推下山崖之后,她对陈珈可是又敬又怕。
陈珈很满意的看着暖春,问:“适才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可记得观礼人群中有个胖子不断地在说三殿下不是?”
暖春点了点头。观礼的贵人中只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人是王爷,还有一人应该就是主子口中的胖子。
陈珈见她点头,笑眯眯的说:“知道就好,给我去酒宴上盯着,见这人落单后立即过来告诉我……”
暖春领命走了。
陈珈看着花落问:“你是谁的仆人?”
花落自从得到谢济轩的命令后,早已把陈珈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她抬头对视着陈珈,坚定的说:“奴婢是小姐的仆人,小姐有什么吩咐?”
陈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济轩,对花落说:“暖春的暗号响起后,你把屋里的灯给我灭了,随即打开窗大呼有贼就行。”
谢济轩终于抬头了,他蹙眉看着陈珈想要等到一个解释。
陈珈挑衅的看着他,道:“既然你不愿帮忙,以后的日子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带害你,你也莫牵连我。”
谢济轩一直自诩聪明,可他想不出她要干嘛。
她口中那个羊骚味胖子叫木荣,她让暖春去盯木荣是否离席,又让花落随时准备开窗大呼有贼……新婚当夜搞这么一出肯定是不想洞房,可她逃得过今夜,明晚又该如何?她不该只想到今夜的……
说实话,他讨厌这种对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他询问陈珈。
他负气的说:“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离开,”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门边,正欲推门却不想窗外想起了陈珈和暖春约定的暗号——清脆的瓷器破碎声。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瓷器是放置在窗旁五足卷几上的一个细颈朱红釉梅瓶。那东西算是这屋里的摆件中唯一的一个真品,也不知蓝小姐是不是故意的。
木荣为什么会那么快就离席了?不等他细思,随着瓷器的破碎声响起,陈珈发出了高亢的尖叫,刺耳的叫声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