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都城的城门就在前方不远处,黑夜之中,挂在城墙四角的白色灯笼特别醒目。陈珈心道:出嫁遇上大雨,迎亲遇上国殇,不管是南朝还是北国,真他妈会选日子,这都故意的吧!
不远处,已经停止奏乐的送葬队伍正缓缓地朝陈珈她们走来。
两个持幡童子,两个接引道人、八个抬棺大汉,外加四个乐手。一共只得十六人的队伍,这就是北国最高官员的葬礼?
陈珈藏着疑问没有说话,一旁的暖春忍不住嘟囔:“哪有大半夜送葬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死法?难道北国的习俗是半夜送葬?”
一旁的北国官员皱着眉道:“非也,这都是覃大将军的安排。下官也不知为何要选在半夜送葬。”
陈珈目送着队伍远去,平静的说了一句,“白日太过喧嚣,只有黑夜能够掩饰送走至亲的伤悲。”
话音刚落,她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好似乘风般飘在了空中。
谢济轩看着身旁空出的位置,问皇甫端白,“覃大将军?”皇甫端白点了点头,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北国官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这……这……下官这就差人去覃府要人。”
谢济轩道:“不用,我们等一会就行。”
城外送别亭,陈珈使劲儿抓住了亭子上的一只瑞兽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劫持她的人站在亭檐上,从陈珈的角度看去,他那高大的身影好似一个黑色剪影贴在了远方的圆月之上。
半晌后,这人用低沉的声音问:“为何不叫?”
陈珈翻翻白眼,道:“还没来得及。”
这人又问:“不害怕?”
陈珈道:“怕,怎会不怕。”这是她头一次见识到传说中的轻功,除了怕之外,她居然有点小兴奋。
“喝酒,”这人突然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了陈珈。
她仰头喝了一口,道:“这酒太淡。”
这人道:“已是烈酒。”
陈珈扬扬眉,这就是烈酒,这里人对酒精的要求很低啊!
“你喝过比这还烈的酒?”
“喝过。”
“为什么?”
“想喝就喝,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像是不信她所言,这人道:“把酒喝完。”
陈珈什么都没问抬起酒就喝,比巴掌大稍大点儿的酒壶不一会就空了。
“哐嘡”一声,她把酒壶朝着远处扔去。
“为什么要把壶扔了?这壶可是御赐的。”
“想扔就扔了,不为什么。这是御赐给你的东西又不是御赐给我,若觉得可惜,你就不应该把壶递给我。”
这人显然不擅言辞,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道:“我送你回去。”
又一阵腾云驾雾般的眩晕后,陈珈被送回了迎亲队伍。同先前一样,众人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她已经被放在了谢济轩身旁。
马车中,暖春兴奋的问:“小姐,他是不是长得同传说中一样?”
陈珈不解的看着暖春,“什么传说,你知道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