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又想起他,这令秦欢刚刚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她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和卧室相连的阳台边,轻轻拉开玻璃推拉门。
大概今天正好是十五,半夜的月亮又大又圆,仿佛离得十分近,低低地悬在天空上,有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这个时候,即使不借助灯光,阳台上也很亮。严悦民赤裸着上身,只穿了条长裤,正倚在阳台边吸烟。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见他吸烟,动作娴熟,表情却微微有些沉,与他以往的姿态大相径庭。
他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气息,转过身的同时顺手将烟熄灭了。他说:“抱歉。”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他看了看她,忽然微笑:“我不该自己溜出来欣赏月色。”
她也笑了笑,走到他旁边,仰头朝天空看了一眼。这个夜晚确实很美,深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并不觉得凉,反而带着一种清爽的舒适。
她抬起手整理了一下额角的刘海,丝绸晨褛的袖子伏贴柔软,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段凝脂般的肌肤。叨亮如雪的月光下,手腕上赫然露出一道暗红色的疤痕。可是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已经问过她了。
当她与他燃烧了最后一丝热情极尽疲倦的时候,他突然轻抚这道伤疤,问:“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都有手表作遮掩,所以从来没被任何人发现过,可是刚才洗澡时手表被摘了下来。她一惊,本能地想要隐藏,却已经来不及了。沉默片刻,只好告诉他:“以前做过很傻的事。”自知瞒不过医生,她笑得有些自嘲,偏过脸去不想再讲话。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是因为顾非宸?”
主动提到这个名字,她差一点就忘了,当时她流产入院,是顾非宸陪着一起去的。
大概正是睡前提到了这个名字,才会导致她后来的噩梦。
因为梦里的某些场景与现实相似度极高,且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起来的。
感受着月亮洒下的静谧光华,两个人都没出声。空气中仿佛还有浅淡的烟味,半晌之后,秦欢轻咳一声,终于开口说:“你什么时候走?我最近忙,可能不能去送你了。”
这当然只是借口,可严悦民似乎不以为意:“没关系。”
他今晚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因为哪怕是在床上,他和她的第一次,他也并未全身心地投入。
她也一样。
所以,她什么都没问。
她甚至怀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因为过后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倒招来一个可恶的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梦。
第二天一早,严悦民送她去学校。在校门口,他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她的情绪还有些低落,只说了句一路平安,便开门下了车。
他下午的飞机,先去香港,再转国际航班。而这一整个下午,秦欢都在为新生入学仪式作筹备工作。
一直忙到傍晚,手机响的时候,还以为是严悦民身在香港报平安的。结果接起来才知道不是,电话那头只有一句话:“我在校门口等你。”
秦欢走到外面,果然一眼便看见那辆熟悉的车,静静泊在大门口。其实那里不允许停车,不过她知道这对他来讲根本不是问题。正好是下课时间,从教学楼里涌出许多学生,一部分去食堂,另一部分则往校外走来。
学校外头是一条美食街,到了晚上生意红火,专做学生的生意。
即使连车灯都没开,顾非宸的车停在那里却仍旧十分招摇。
秦欢见到已有不少人频频驻足观望,尽管心里不情愿,她还是抿着唇低下头,加快脚步走到跟前。司机下车的时机也恰到好处,绕过车头,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顾非宸坐在另一侧,只微微转过来看了她一眼,便吩咐:“开车。”
车厢里明明那样宽敞,即使将隔板升起来,后排的空间仍有很大富余。可车子启动的瞬间,秦欢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