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晚上收到的邮件让他明白,自己眼下有一场硬仗要打,分心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同事,说不定还会累及自己的妻子。
况且现在就算找到流年,此时的她也一定不会愿意听自己的任何解释。
不如让彼此都冷静一段日子比较好。
看着胡锦逸他们离去,萧暮寒才转身回屋。
然后拿出电话,一个一个地拨出流年的号码。
十一位数字,每一个都让此刻的他无比眷恋。
最后手指停留在绿色地拨通键上良久,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想了很久,编了一条短信,按下发送键。
然后才缓缓拿起沙发上那条流年盖过的薄被,到卧室里沉沉睡去。
流年趁着天色未明,去疗养院看了一下仲冬来。
值班护士说他最近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将护士医生统统骂一遍,然后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内不吃不喝。
流年有些无力,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地心情来面对一个得了这种病的父亲。
“拜托你了。”她说完以后便独自下山。
清晨时分,山下的车子少之又少,走了很长一段路,才遇上第一班公车。
她从包里摸出一个硬币,投进投币箱,然后便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窗外鸟鸣啾啾,却带给她无限烦乱。
一夜未眠让她极度疲惫着,不知不觉便靠在窗户上,慢慢睡着。
“女士?”
“女士?!”
公交车司机伸手摇了摇流年,看见她醒来,然后说,“到终点站了。”
流年恍惚中看了看周遭,然后问,“这是哪儿?”
“慈云寺站。”公交车司机有些不耐烦了。
“谢谢,”流年道谢后下车。
妈妈,如果这是你的指引,那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流年看着天上的云,心中默念。
耸入云霄的青山上,幽怨袅袅的钟声从慈云寺传来。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流年沿着石阶拾级而上,在这样美妙地晨曦中敲开了慈云寺的朱色
大门。
小沙弥很快开门,然后带着流年在一处殿外等候。
“仲施主。”方丈大师做完早课,在禅房外看到流年,眼中仍旧是波浪不惊的一片澄明。
“方丈。”流年抬手施礼,“不知我可否暂住寺里,诚心礼佛?”
“后院厢房,仲施主可任选一间。”
流年颔首致谢,“不知我可否在此期间如以前一样,打扫长生殿?”
方丈沉静地看着流年,然后开口,“不知仲施主的心,是否还如从前一般,并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