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乎可以预见萧暮寒会说些什么,而他们最终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于是,她默默的退出了会议室。
有些切肤之痛,永远深埋在她的心里。
胳膊拧不过大腿,普通的小老百姓对抗这样的大集团,一个代理律师对战整个人才济济的优良律师团,如何有胜算?
这不是法律不公正不正义,也不是人心有多丑恶多想推卸责任,只是,有些时候悲剧的主导者往往是逝者本身,做生意的不是慈善家,如何肯牺牲自己的哪怕是九牛一毛的利益来挽救一个破碎的家庭呢。
更何况逝者已逝,他们愿意挽救也挽救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流年刚刚走到展厅,下面静坐着的一群人便蜂拥而至将她团团围住,询问最新进展。
然而没有给流年开口的机会。
建设局质监局房管局的人便上门来了,公安也跟着来凑热闹。
四局出动,场面可想而知有多壮观。
流年突然有些明白萧暮寒说的麻烦,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
而引发这个问题的最大根源,在她身上。
是她,推开了试图对她施暴的王局长。
周睿之再次被公安带走了,接受调查。
流年看到萧暮寒满脸严肃,不怒自威,看样子事情的确很糟很棘手。
周睿之路过她身边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流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紧咬着下唇,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她还担心他的手臂。
“萧暮寒!”萧暮寒走过来时,她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袖子,“萧暮寒,他,不会有事吧。”
她抓着他衣服的力道那么紧,足见她内心的焦虑。
萧暮寒望着已经离开的周睿之,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紧了紧:“去看了才知道,放松点,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话虽如此,可是看萧暮寒那凝重的脸色流年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
他们都上车走了。
闹事的张家人也被公安带回去问话了。
一时间,原本哭声震天人声鼎沸的大厅好似人去楼空,瞬间空荡起来。
连同她的心都是。
刘秘书站在楼上,对众人说:“去把门口整理下,其他人各就各位,回自己的岗位继续上班!”
他一声令下,没人敢有意见,陆续忙碌起来。
流年去门口帮忙整理那些花圈。
张家人闹事的几个被带走了,可是还留下了几个老弱妇孺茫然无助的跪在地上。
尤其是张老太太,已经站不起来了。
流年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那么难受。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她将花圈挪到一边,突然,一个鸡蛋朝她飞过来,硬生生的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她一声吃痛,鸡蛋应声而落,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