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大人,宠臣和罪犯的落差,感觉如何?”陆瑶冷淡地问道,面对牢房里那么狼狈却洁白的身影,她不敢掉以轻心。
“没什么感觉!”明傑厘淡然道,静坐着,面色平静,眉眼间却有种不可亵渎的倨傲和清贵。
陆瑶安静地看着风南瑾,淡淡地开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此言不假,右相大人这么受陛下信任和宠爱的大臣也会被下狱,真让本宫意外啊!”
“皇后娘娘,您大驾光临,就为了说这些无聊的废话吗?”明傑厘微微勾起勾起唇角,眼光掠过一抹并不明显的讥讽。
“怎么会是无聊的话呢?”陆瑶掩嘴轻笑,“我是怕右相大人一人在这里寂寞无人说话,好心来探望的。”
“那臣是不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呢?”明傑厘挑眉。
“右相大人客气了。本来本宫还想着等孩子出生了能让右相大人代为教导,不错,真的可惜了。右相大人聪明绝顶,怎么会冲撞了陛下呢?本宫着实想不明白!”陆瑶轻抚小腹说道。
南瑾哼了一声,倨傲的眼神寒气逼人,“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皇后并不生气,微微摇摇头,“皇上能容忍你这么多年,真是奇迹,看来右相大人这张脸占了不少好处!”
明傑厘风轻云淡,冷冷勾唇,“皇后娘娘能看得起臣,真是臣的荣幸啊!只是啊,臣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冲撞了陛下,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陆瑶眸光一沉,略见阴鸷,早知他的厉害,却没想到是如此难缠的人物。
“明傑厘,你能够在不惊动陛下的情况下让益州福州的将领回晋城,本宫对你实在刮目相看,但是,如果你想借此陷我们陆家于不忠不义,本宫希望你撤回淮州的军队!”陆瑶开门见山,语气决绝,足以表达她的决心。
明傑厘眉梢一挑,掠过寒峭的嘲笑,“皇后娘娘,您忘记了,我是戴罪之身,身陷天牢,想要发号施令,恐怕很困难,不好意思,皇后娘娘的懿旨,罪臣怕不能照办!”
陆瑶冷笑,“这种事对右相大人而言,不算难事吧!”
“那是皇后娘娘太高估罪臣,罪臣没那个本事!”明傑厘缓缓闭上双眼。
“右相大人太谦虚了,我父亲急于求成,却忽视了淮州才是右相大人的大本营,本宫只希望右相大人静观便可!”陆瑶心里在打鼓,她着实捉摸不透明傑厘的想法,如果明傑还是向着欧阳空的,那么这一仗将会将陆家一门推入万丈深渊。
“皇后娘娘,罪臣对于你们的谋算一点都不感兴趣,皇后娘娘无需告诉罪臣。”明傑厘猛地睁开双眼,“皇后娘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现在姓欧阳,陆家的事,鲁国公自会做主!娘娘只需保护好肚子的孩子。”
“右相大人也听过一朝损俱损的道理吧。陆家的事本宫有权过问!”陆瑶忍不住皱眉。
“那抱歉了,罪臣无能为力!你们想怎样与我无关,也别把我牵扯进去。”明傑厘耸耸肩说道。
“本宫现在就能以图谋不轨的罪名,将你秘密处决!”陆瑶声音顿然一沉,直觉告诉她,明傑厘留不得,必定会坏了他们的大事。
“图谋不轨,哈哈哈……”明傑厘发出一声猖狂的笑,“皇后娘娘真爱说笑,罪臣若是图谋有轨,还会在天牢吗?”
“这么说是承认了?”陆瑶沉下声音,“你根本就不甘屈尊于陛下之下。”
“承认什么?皇后娘娘你若想给我定罪,能不能像个更高明的借口?皇后娘娘这是在诱导我承认自己图谋不轨?看来还真是罪臣的错啊,皇后娘娘这心操的啊,只是可惜了,那个位置对于我来说一点诱惑力都没有?”明傑厘神色极为不屑,清凉地送出两声冷笑。
陆瑶气得血液差点逆流,她冷冷一笑,勾起唇角,“右相大人,难道不想想你的妻子?”
狗急了要跳墙。
明傑厘嘲讽冷笑,“你跟陛下还真是夫妻啊。一个拿我的女儿威胁我,一个拿我的妻子。只是啊,你们都打错算盘了,小白在陛下手里,我丝毫不担心,至于我的妻子,等皇后娘娘将清儿带到我面前再说吧。我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明傑厘!”皇后风度大失……
“皇后娘娘息怒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啊。”明傑厘好心提醒道。
绿儿上前轻抚着陆瑶的胸口,“娘娘你不能太过激动……”
陆瑶敛目看着明傑厘,“右相大人,我们并没有仇吧,为什么抓着我们不放?”
明傑厘眼中闪过狠戾,“看来娘娘记性不是很好,罪臣有必要提醒娘娘一下,别以为有个很了解我的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你们就能得意忘形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还能手下留情,可是,既然她已经准备再出手,那就怪不得我了。”
“右相大人什么意思?”陆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哦,对了,忘了告诉皇后娘娘了,我可是祁国的二皇子,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明傑厘不羁地笑道。
“什么?”陆瑶后退了一步,“你是祁国人……”
“娘娘,这天快亮了,您还是赶紧回宫吧,如果被陛下知道你偷跑出来,你就不好解释了。”
陆瑶直直地看着明傑厘,原来,她脚下踉跄了一下,绿儿赶紧扶住她,担心地叫了声:“娘娘……”
陆瑶得精神有点恍惚,出了天牢,陆瑶重重地一声叹息,从一开始,他们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