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是!”沈族老气的眼前一黑。险些大限将至。
“孝敬族老自不该遮掩,我可做不得做好事不留名的事。花钱请了送出殡的人一路吹锣打鼓过来,这些人都是入行十几载,丰州城内最有名的队伍。他们接触的死者更是成千上万。虽说是临时叫的,给的银子是平时的三倍,可这是给族老的,我定然愿意花,也该舍得花钱。瞧瞧,族老欢喜的手都再抖。”
沈族老气的直抽抽,他努力的平缓呼吸。
“我还没死呢!你怎可咒我!放肆!”
“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的儿子连忙将摇摇欲坠的人扶住。
“你阿娘二叔被你坑害,如今又来闹我爹?滚!”
沈婳可以让别人滚,可她听不得别人让她滚。
女娘当即黑了脸。
“你怎知她们是被我坑害的?”
她鄙夷的看过去:“难不成你日日钻我继母榻底,能瞧见不成?”
这一句话,围观的百姓又吸了一口气。
沈家好乱!
“休要胡言!”
沈族老死死的看着她:“你实在是无法无天!”
“你父已故,我体谅你。可你呢!德行不端。你若再这般,只怕人也彻底毁了,哪個婆家敢要,哪个郎婿敢娶?我原想着等你嫁了人,也许能温顺些,是我错了。你犯下的错事实在令人发指。沈家也容不得你了!从头到尾没谁欠你的,你却次次变本加厉行!沈瞿无法管束你,到底隔着一层,今儿我为长。这次定要——”
一语未完,沈婳打断。
她有些抱怨:“能不能嫁出去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扫视白发苍苍的沈族老一眼:“也别跟我扯那么远,谁保证你能活到那一天。”
女娘拍了拍棺材盖:“不若进来躺躺?”
“奏乐的都在,我看啊,抬着族老在丰州城绕上一圈,提前感受感受。”
“哪儿不满意的,也只管提。回头你真的闭眼了,这身后事照着最满意的来,才能走的舒坦不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一辈子操心族中的事,总该为自己活一次。”
“闭嘴!”
沈族老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群人见着不对,连忙把他送回去,宅院的也门彻底合上。
俨然不愿再同沈婳掰扯。
沈婳见状,眼底闪过冷意。
“娘子,这——”
沈婳微笑。
“回吧。”
“年纪大了,就是不知领情。”
可谁让她体贴呢。
女娘笑了笑。
“棺材就在门口摆着,保不齐今儿就能用不上了。”
倚翠闻言,连忙给奏乐的那些人结了账。
人群:……你是真的虎啊。
女娘离开,嘴角带着得逞的笑,甚至难以抑制的蹦了一下。
可没发挥好,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沈婳的脸刹那间垮了下来,许是觉着丢脸,她抿着唇,保持镇定,很有仪态高贵冷艳的抬步离开。
可她没忍住,嘴里发出懊恼的一声自以为很轻的呜咽。
人群:……救命!也许瞎了眼,可她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