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恒瘫在榻上,浑身无力。若不是眼儿在动,只怕是被吸光精气的尸体。
“大夫,我儿如何了?”
大夫放下把脉的手,忙道:“老夫无能。令郎吃坏了身子,又劳累过度。眼下最是亏空,只怕再无法行房事,子嗣更是莫想了。”
卫熙恒通红着眼,好似要杀人。可他没有力气动,浑身的骨头都如撞碎了的疼。
早在第一次,他就有些撑不住了。偏偏姬诗敏缠着她,也不知怎么了,他舍不得推开她又疯了似的,飘飘欲仙。
好好的颜宓,因此只怕不会是他的妻了。然姬诗敏……他是真看不上眼!
都是那毒妇缠着她,才让他毁了。
卫熙恒恨意滋生。
再比如
晚归的颜宓端坐案桌前,桌上的烛火摇曳。
两个时辰前,她在永昌伯爵府见了宣嫒。
宣嫒正收拾着细软,她眉梢眼底仿若也有了点点笑意。
颜宓给她请了安:“我听闻宣家姐姐要离开盛京,可是真的?”
宣嫒同她也算有些交情也私下多次谈论诗词歌赋,颜宓这般问,更不觉冒犯。
“不错。”
她让下人看茶。
“我的事你也知晓。万幸娘家体恤。自和离后,登门的媒婆也有不少,可我到底是怕了,阿娘知晓我的心思,没提再嫁的事,媒婆也一并给撵了出去。”
“我也算是解脱了。”
宣嫒温声道:“曾有一人言,女娘不该居于一方天地,我便想着出门走走。”
颜宓看着她,也没绕圈子:“途中若是没有说话的人,宣姐姐不妨带上我。”
宣嫒很是吃惊。
这实在不像是颜宓会说的话。
“邹家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也莫为此心焦。”
宣嫒当她是受不了刺激,想逃避。
可颜宓却知她有多清醒。
一阵风袭过,烛火险些被吹灭。颜宓却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桌上除了烛火,茶具,还有的便是紫檀木匣子。
颜宓眸中无喜无悲,指尖却温柔缱绻的落在匣子上。
这是……几日前谢珣送来的。
那日,她得了谢珣的信到底去赴约了。
她到时,谢珣便已等候多时。
颜宓落座,不敢去看他的眼:“谢世子寻我出来,所谓何事?”
谢珣给她沏了杯茶,言行举止斯斯文文的:“我准备对付颜家。”
这一句话,突兀又冲撞。
“谢颜两家的恩怨,颜娘子可知?”
颜宓的手紧了又紧。她不可否认来见他时,即便早就下了决心,可仍旧有过一丝可耻的动摇和期待。
可这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冰窖,浑身又冷又寒。
她笑的牵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