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提督夫人抱着襁褓向他苦苦哀求。还未出月子的发妻,楚楚可怜的掩面而泣。
“婆母要走了宓姐儿,以至于那孩子向来不同我亲近,要见自己女儿还要婆母首肯。如今婆母还要桉哥儿,骨肉分离我这心里如刀绞。”
颜提督见此,也便做主让颜桉留了下来。
——母亲,您带宓姐儿已然吃力,如何还能再多一个孩子扰您清静。哥儿的事,您就莫插手了。
当年老太太是怎么说的。
——你当我乐意给你奶孩子?
老太太拍着桌子。
——行,我不管了,我一个老太太何至于讨人嫌。日后我就带着宓姐儿。
——你那媳妇都说我疼二房,可二房的子嗣我怎么不带?我是吃饱了撑的吃力不讨好?就她?秉性不纯能带好孩子?你当年要娶她,做了何等孽障事真当我不知晓?你若不是我儿,我何至于吃斋念佛替你还孽债?你有出息了是官家跟前的臣,却被那种毒妇迷住了。是我做母亲无能如何也拦不住。日后有你苦头吃!
他当时觉得老太太言重了。
枕边人是他费尽心思娶进门的,即便往事不堪了些。又怎会带歪孩子?更何况,等颜再在大些,会跟着夫子读书。
颜提督又想到了颜宓。
上回他有疾,也是颜宓最是孝顺,忙前忙后的伺候。
若非卫家抓了他的把柄,正是他娶妻时犯下的错,他怎会愿意将颜宓嫁入卫国公府!
“至今日起,不得你再关宓姐儿!”
提督夫人蹙眉:“不行,她若再同韦家女娘鬼混,只怕……”
明明是费尽苦心娶来的妻,可颜提督再见她,却有些厌了。
“这家还是我说了算!”
他冷冷道:“二房嫁嫡女时,弟妹可曾拘着她们!你若对宓姐儿有对这孽障一半的上心,她会不亲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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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衡街永昌伯爵府
马车缓缓停下。
崔韫率先下车,沈婳慢吞吞的探出身子,光线下,女娘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
她提着厚重的裙摆,踩着踩脚凳下地。
“这些时日莫在生事。”
崔韫照顾她的速度,步履缓慢。
这种事,沈婳哪里控制得住。
不过,她应的却很快。
“嗯。”
女娘还不忘点点头。同她当年敷衍沈雉是如出一辙。
——漾漾,日后莫在生事。二房的沈瞿虽是庶子,到底是你堂哥,长辈议事,你却在他头上砸出一个血窟窿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