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这里吗?抱歉,刚才都没看到你!”
“我姓‘观月’,不姓‘水野’!”
观月第一百次强调。
“是吗?我知道了,水野君。”
不二看似诚恳地应道,将满肚子坏水都藏进笑眯眯的眼中。
“你……”
第一百零一次中枪的观月气得一时语塞,只能指着腹黑的某人浑身颤抖。
狠狠出了一口气、报了今日“夺弟之仇”的不二笑得春花灿烂,刚想乘胜追击,却兀地哑口无言——
一支飞箭,突如其来地迎面而来,令淡定如他,都惊得将未出口的话又全都硬生生吞了回去。
即使以他打网球极佳的动态视力也只能看到一道白光就贴着他的脸颊险险飞过,重重钉在了他脑后的木柱上,离他的脑袋堪堪只有一指宽的空隙。
三人僵硬地转头看向射箭者。
美丽的巫女大步走来,宽大的衣袖裙摆飘扬在身后。她单手一撑栏杆,只见眼前衣裙迭飞,她便轻巧优雅地翻进了游廊内,在不二身前站定。
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不二不由自主地睁开眼。
两双同样冰蓝色的眼眸沉默着对视了半晌,周围的空气几乎都能在这和暖的春天凝结成冰。
突然,那少女似乎微微晃神,先别开了眼。可再看去,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沉默着抬手拔起了不二脸侧深入木柱的箭。
不二注视着她美丽的手握着箭慢慢移开,眼看就要收回了。谁知,下一秒,她便毫无征兆地将泛着冷光的箭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呼——唔……”
不知是谁猛地倒吸一口气,眼看就要大叫出声,却被及时地一把捂住。
跳动的大动脉感受着锋利冰凉的铁器,近在咫尺的杀气顺着血管涌进狂跳的心脏——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早已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悸动。
不二颤抖着手立于原地,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在球场之外感受到这种只有遇到强敌才会升起的兴奋!
“久仰大名,不二的哥哥。”
她在他耳边冷哼,
“我是你口中‘水野’的堂姐,感谢你对家弟的照顾。”
逆着阳光的少女微抬下巴,冰蓝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冷冷睥睨着他,像是望着一个注定已死之人。因为威胁而无意间贴得过近的身躯沾染着草木和铁锈的味道,那是只有经年累月的苦练不辍才能养成的。
这种凌厉的美带着强烈的冲突性与戏剧性,过于危险。常人恐怕就此避之不及,可不二却偏偏着迷万分。尤其是那双眼睛,美得恍若星辰,耀眼而高不可攀地挂在寒冷漆黑的夜空中,在别人眼里也许只是冰冷的一团光,可对于不二来说,却仿佛正是那颗藏着令小王子念念不忘的玫瑰的、独一无二的星。
星星真美,是因为那上面藏着一朵看不见的花!
白衣红裙的巫女就站在花团锦簇的春日中,可却将满肩阳光全都冷落。被一丝不苟束起的檀黑发丝随风拂动,无意散落在他的颈侧。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森冷的冰雪气息。
不二觉得,他似乎,一见钟情了。
……
将某个疑似在自家地盘上欺负自己堂弟的“无耻之徒”好好恐吓了一番后,观月这才勉强满意地放开了面前“表情诡异”的某人。
擦了擦箭尖,她刚想回去继续练习,一转身,却在看见了堂弟漆黑的脸色后明智地果断放弃,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嗯哼,小暖……”
观月初抱臂走到她面前,尤其在那称呼上拖长了尾音,
“我刚刚似乎听你说,你是我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