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吗,如果我呼救,岂不是让刚才那个推你下来的人知道我还没有死?”徐蓝玉没好气地回答,像是带着无限嘲弄,声音却有点虚弱。
这个女人!司徒若的怒火在瞳底跳跃着,盯着她的目光又凌厉了几分,却最终只是用鼻子轻轻一哼,“你别忘了,若是想要上去,还是要靠我的。我完全可以把你丢在这里。”
“你还要不要脸?!欺负……欺负我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女人?”徐蓝玉拔高声音,却因为吸入凉风而开始猛咳个不停。
“哼,你这么伶牙俐齿的,像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样子吗?”司徒若看到她就来气,想到义父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点也不领情,恨不得就这么把她丢下断崖算了。
话是这样说,他却脱下外衣,一点一点撕成长条,捆好结,然后将它递给徐蓝玉:“系在自己腰上。”
徐蓝玉挣扎着做起来,慢慢将布条扎在自己腰间。
司徒若将她背在背上,慢慢顺着石台爬上去。一块块突起的石头,他一个人爬上去或许不算很难,但两个人,实在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的手早已被石头割得鲜血淋漓,徐蓝玉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你可以放开我的,不用管我。”听着耳边的风声,徐蓝玉轻声说。
“我答应过义父,一定会让你平安回去。”司徒若咬牙,继续费力地向上爬。
豹口惊心
() 可是,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徐蓝玉知道,他根本没有可能背着她上去,却还是不肯放手。
他这种举动,让她……有点感动。毕竟他一直很讨厌她,不是吗?先是她被骗陷入绝境,后来为了报复,她任由他被惩罚没有出手相救,两人之间嫌隙太深,他却还肯这样救她。
这一切都是看在徐远征的份上……徐蓝玉睁开眼睛,微笑:“司徒若。”
“什么?”司徒若额上汗水滚下,一直流进他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以前……或许是我任性了,帮我跟父亲说一声,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我。”徐蓝玉笑了笑,突然拔出一直藏在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用最快地速度,割断了两人之间唯一的束缚。
“不要!”司徒若惊叫,仓皇回首,却只看见徐蓝玉仰面向下坠落。
她的眼睛灿若星辰,一直看着他,带着微笑,没有半点的畏惧……
徐蓝玉衣衫飘飞,急速下坠,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她心底十分的平静,死也没有什么,本来那杀手就是奔着自己而来,如果连累了司徒若,那才真是无辜害死一个人。
一直向下坠去,最终没有听到身体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却是扑通一声,掉入了一个溪流……
“啊……”巨大的冲击力,迫使徐蓝玉一直向溪水的底部坠落,坠到底部的那一刹那,她的背部在溪底的石块上重重撞击了一下,这一下几乎令她连肝胆都要吐出来。
忍受着剧痛,她从溪水里爬上来,整个人已经是残破不堪,摇摇欲坠,只是靠着最后一丝毅力,才勉强坚持下来,最终却还是跌倒在溪水边,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不知昏迷了多久,徐蓝玉终于还是醒了过来,却是被冻醒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只是却更加寒冷,她浑身湿漉漉的,胸口中了一掌,背上又是鲜血淋漓,又累又饿又伤,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老天爷……咳咳,你对我也算是够好了。”徐蓝玉不想起来,只是睁大眼睛看着碧玉如洗的天空,觉得特别累。
杀手是沈良娣派来的,对方视自己为情敌,是登上太子妃宝座的最大障碍,对自己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是,深陷在这种可怕阴谋中的徐蓝玉,却觉得身不由己、莫可奈何。
现在这种状况,她真恨不得倒地不起算了,管他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又深深知道,若是继续躺下去,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处理,周围又全是溪水,很容易伤口发炎,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了。
必须爬起来……徐蓝玉挣扎着,坐了起来,默默地动了一下胳膊,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痛从背上传来,不由苦笑。
因为她试图站起来,鲜血顺着脊背留下来,染红了银白的外袍,血流到地上,一直顺着溪水飘到很远。
徐蓝玉感觉浑身发热,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才感觉烫手,果然是发烧了啊。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自救。再这样下去,非死在这里不可。不知道司徒若得救没有,应该可以的吧,没有了她的拖累……
徐蓝玉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一旦打定主意,就忍着剧痛,勉强自己爬了起来,从外袍上撕下布条,在后背上稍微缠绕了两圈,覆在胸前打好一个结,她低下头,苦笑,为什么不学点包扎伤口的方法呢,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将就让血不要流的那么快了。
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徐蓝玉集中精力思考着,慢慢向溪水的源头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只看见雾蒙蒙的一片,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盛,溪水似乎一直没有尽头,蜿蜒着,流向远方。
这个国家的北方是个十分荒凉的地方,到处是看不到尽头的草原,尤其现在是冬天,更是苍茫一片。可是这个地方,却仿佛与世隔绝,到处郁郁葱葱,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一点响动,万籁俱寂。
这时,身前的树丛突然有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徐蓝玉皱眉,停住了蹒跚的脚步。
直觉告诉她,这绝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倒像是……
这时,一头高大的动物出现在她面前,这动物周身长着细软厚密的白毛,上面分布着许多不规则的黑色圆环,看起来有点像是老虎,尾巴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