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泌心想,杨过现在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偏偏太过聪明,难怪黄蓉担心他会走上歪路,一件好好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要偏激了起来。于是连忙打断他:“杨哥哥,如果你真要知道原因,那便不要胡思乱想,安静听我把话从头到尾说完,我要你说话,你才可说话,否则我便再也不跟你说了。”
杨过点点头:“嗯,我自然听你的。”
郭泌甜甜一笑,随即严肃的说:“杨哥哥,我说的,都是从爹爹妈妈,还有柯公公跟我和姐姐讲江湖往事的时候自己拼凑来的,有些东西姐姐问过好多遍,其中详情虽然柯公公没说那么详细,但我对照着大家的说法仔细推敲过,想来大约是不会错,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都是耳听为实,绝没有夸大之处。”杨过郑重的说:“我自然信你。”
郭泌说:“杨哥哥,我爹爹之所以会和杨叔叔结义为兄弟,便是因为我的爷爷跟你的爷爷本就是好朋友,你是杨再兴之后,我爹爹祖上也是有名的忠臣,两家一直都是世代忠良,交往极深。本来我们的爷爷便在牛家村隐居,过得生活虽不富裕,但也胜在舒心,有一日,丘处机师叔祖追杀一个金国大官到了牛家村,也是那个时候,丘师叔祖跟我们的爷爷相交,还为当时都在怀孕的奶奶一起订下若都生男则结义为兄弟,若为男女便结为夫妻的承诺。我爹爹身上有个匕首,据说杨叔叔也一有,就是当年的信物。”杨过从来没听过这段往事,于是极为认真,深怕漏掉一个字。郭泌见他听得认真,便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当日邱师叔祖走了以后,杨奶奶在后院看到那个被追杀的金国大官,一时心善,便将那人救了,安置在柴房,本想第二日再跟杨爷爷说,可是第二日她再去看,那个金国大官已经走了。本来这件事也就完了,可是想不到那个金国大官看上了杨奶奶的美貌,竟然恩将仇报,勾结宋国的官府诬陷我爷爷和杨爷爷意图造反,派来一队官兵,将牛家村的人给全杀了,却把杨奶奶给抓走了。”杨过听到此,不禁阿的一声叫出来。
郭泌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还好杨爷爷仗义,想尽办法把我奶奶给救了出来,可等他回去找杨奶奶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当时杨爷爷当然也不知道杨奶奶已经落在金人手中。反而又与我奶奶失散了。”
“我奶奶担心官府追捕,于是辗转到了大漠,含辛茹苦的把我爹爹养大,而柯公公他们便是因为与邱师叔祖有了承诺,要将两家遗孤收为弟子,才从江南一路北上,离乡背井,去找我爹爹并收为徒弟的。”听到这里,杨过点点头,江南七怪只因一诺而离乡背井,实在是重诺的好汉子,但听郭泌继续道:“可是,杨叔叔就没这么好运气啦。杨奶奶被那金国大官抓走之后,才知道原来那金国大官竟然是个王爷。那金国王爷将杨奶奶留在府里,并将杨叔叔当成金人养大,极为疼爱,还告诉杨奶奶说杨爷爷已经死了,并且绝不告诉杨叔叔其实自己就是他杀父毁家的大仇人。还让杨叔叔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个金国小王爷。”
郭泌说:“杨爷爷失去了妻子孩子的消息,便到处流浪,只希望能打听到一点什么,却在流浪的途中,收了一个义女,那便是你妈妈了。后来有一日,杨爷爷带着你妈妈在路上比武招亲,刚好被杨叔叔看见,杨叔叔就上去比试,当时邱师叔祖已经收杨叔叔为弟子,所以杨叔叔自然是赢了。然后便把你妈妈跟杨爷爷一起请进府里,杨爷爷便是那时发现,原来杨奶奶一直在金国的王府里,而那个金国小王爷,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杨过听到这里,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有这么离奇的身世,为什么妈妈都不告诉自己呢?“是了,事情牵扯到金国王府,妈妈定是不想连累到我…”杨过想道。
郭泌看着他,问道:“杨哥哥,如果是你,有一天发现一向最疼你的父亲,原来是你的大仇人,而你的师傅、娘亲、所有人,明明都知道,却都不告诉你真相,一日说出来,却要你立刻杀了那个平日最疼你的父亲,你会如何呢?”
杨过想了想,便说:“我必会很痛苦,甚至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郭泌说:“是阿,这件事情我虽是辗转听来的,可是我光想到那个场面,我就觉得杨叔叔心里真是苦阿。他一辈子都以为自己是小王爷,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不是小王爷,他其实是宋人,还要他立刻杀了抚养自己十八年的养父。虽说国仇大过天,可是那心里该有多难抉择呢?”
郭泌顿了顿,继续说:“当时杨爷爷找到杨奶奶,杨奶奶发现原来杨爷爷没死,杨奶奶在王府里为杨爷爷守寡十八年,连居处都还保留得跟牛家村的旧居一样,对杨爷爷的感情自然是极深,所以立刻就要跟着杨爷爷走,那金国王爷不肯放人,杨爷爷和杨奶奶便当场双双殉情了。至于杨叔叔,许是太过突然,便不肯承认这是真的,所以邱师叔祖便说他贪慕富贵,认贼作父。”杨过听到这里,眼睛都红了,大吼:“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还不断的呼呼喘气。
郭泌只是看着他,等他安静下来后,问道:“杨哥哥,杨叔叔一生坎坷,接下来只有更惨,你还要听吗?”
第13章…身世(下)
杨过平息了一会儿,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冷静,对郭泌说:“你继续说吧,我一定要把它听完。”心里却想着,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阿泌会跟他实话实说了。
郭泌心里知道这些事情一说,杨过跟自己的缘分大概就到了尽头,心里虽然舍不得这样一位朋友,但郭泌总觉得杨过身为当事人,有权力知道一切真相的。于是,她继续说道:“那金国王爷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便想尽办法跟杨叔叔说,现在杨叔叔的生父跟生母都死了,自己便是杨叔叔的养父,世界上跟他最亲的人,要求杨叔叔不要离开他。那金国王爷为了杨奶奶,一直都没有娶亲,所以也没有子嗣,只说当杨叔叔是他唯一的儿子。”郭泌说:“也许一开始,那金国王爷的确是怕杨叔叔会报仇,但到后来,想必是真心疼爱杨叔叔的了。”杨过点点头,示意郭泌继续说下去。
“后来,那金国王爷派杨叔叔南下与朝廷议和以表示信任倚重之意,顺便收罗了一批江湖人士,其中便包括了五绝之中的西毒欧阳峰以及西毒的侄儿欧阳克。”杨过听到这里,心想:“欧阳峰?那不便是义父吗?原来义父跟我爹爹还有这般渊源。”只听见郭泌继续说:“可是那欧阳克贪花好色,不管到哪都带着许多姬人,还命姬人为他搜罗美女。有一天,那欧阳克便看上了你妈妈,想要强来不成,就被杨叔叔义奋之下给杀了。”杨过听到这里时,双手握拳,整个人都在颤抖。
郭泌其实还是隐去了许多片段,尽量挑好的说,她实在不知道杨过的承受力能到哪里,也不想太过刺激他。深吸一口气,她又继续道:“当时爹爹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妈妈更是继承了丐帮帮主,杨叔叔不希望丐帮的力量跟他做对,便想了一个方法,伙同欧阳峰将柯公公的五个师兄妹通通杀了,并且嫁祸给外公,想要让爹爹跟妈妈反目…爹爹当时的确是立刻与妈妈反脸了,还挑起了全真派跟外公的一场大战,丐帮差点因此而崩溃。杨叔叔又告诉西毒欧阳峰说欧阳克是全真教的师祖们杀的,想要让欧阳峰跟全真教大战一场,全真教一直都在抗金中暗暗的出力,杨叔叔想要帮助那金国王爷,当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可是想不到,杨叔叔杀欧阳克的时候,被留在那的一个傻姑姑给看见了,欧阳克活着的时候,也是一直喜欢妈妈的,那欧阳峰便想将妈妈捉来给欧阳克陪葬,所以欧阳峰那时带着那傻姑姑追着柯公公和妈妈到了铁枪庙中,妈妈为了让柯公公脱险,便跳出去,引那傻姑姑说出杀欧阳克的人,以引起欧阳峰的注意。杨叔叔害怕傻姑姑在妈妈引导之下说出来,便一掌向妈妈拍去,本是想杀人灭口,却拍到妈妈身上的软猬甲。妈妈身上的软猬甲因为跟欧阳峰相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