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何故一回身,惊了一下,宋居寒居然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镇定了一下,“你不是洗澡去了吗?”
宋居寒晃了晃手上的石膏,“护工家里有事,先走了,我一个人洗不了。”
何故皱起眉,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是想让我给你洗?”
宋居寒抿唇笑了笑,撒娇道:“那你给我洗吗?”
“你今天就别洗了,也不脏。”
何故扭身就要走。
宋居寒长臂一伸,就捞住了他腰,嘴唇贴着他的耳朵说,“可我就想你给我洗。”
何故身体僵了僵,想推开他。
宋居寒尽管只有右手能动,但力气也是大得吓人,跟铁钳子一样禁锢着何故,有些委屈地说:“你干嘛总躲着我。”
何故抬头看着他:“我们一天24小时见面,我怎么躲着你了?”
宋居寒凝视了他两秒钟,突然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用力吸了一下。
何故的心脏突然打鼓一般地跳了起来,僵硬而被动地接受了这个吻,心血涌动,却忍着没有回应。
四片温热的唇瓣缓缓分开了,宋居寒轻声说:“你这就是在躲着我。”
何故皱起眉:“我现在立刻脱光了跟你睡,才算不躲着你?”
宋居寒松开了手臂,有些沮丧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算了,我知道你有心结,我们慢慢来,多久我都愿意等你,等你……”宋居寒盯着何故的眼睛,目光坚定而温柔,“真正的接受我。”
何故眼眸闪动着,最终什么也没说。
什么接不接受的,他又不是女的,性对他来说不是羞耻的,若是两厢情愿,更不可能是他被占便宜的,他只是,只是怕宋居寒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渴望,那让他觉得有些丢人。
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沉迷性,但他跟绝大多数男人一样,确实是喜欢做--爱的,和周贺一的那一段当然是美好的,但他还觉得不够味儿,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他的身体、最能带给他无上快--感的人,就在眼前,撇开一切不说,男人的下--半--身是很诚实的。
但宋居寒伤还没好,他还不至于那么饥渴。至于他心里迈不过去的那一点阻碍,既然他已经决定和宋居寒重新来过,那就不该成为问题,至少,是他要自己解决的问题。
宋居寒似乎感觉到了何故的某些想法,轻轻亲了亲他的头发:“我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嗯?什么?”
“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对我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不满,生气什么,高兴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宋居寒认真地说,“我们之间有多少沟通上的错误,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你总是喜欢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我做错了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你就骂我呀、打我呀,只要你不乐意,我都会改,就是不要不告诉我,然后积累到一定程度,跟我算总账,我真的害怕你了。”
何故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他生性如此,不屑于抱怨,不愿意争执,不善于解释,他觉得男人自己能解决的东西,就自己内部消化掉。结果很多很多他一时忍受了的东西,都一层层地埋在心底,越积越深、越积越重,最后爆发的时候,那威力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他用暂时的“大度”,来不断压低自己的底线,结果底线并没有失去韧性,反而触底反弹,伤己伤人。
何故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及时沟通。”
宋居寒松了口气,笑了,忍不住在何故脸上亲了两口,又绕回了原话题:“那你帮我洗澡好不好?你看,我想什么,我就会诚实地说出来。”
“你这是不要脸。”
何故冷酷地说。
“我只对你不要脸。”
宋居寒腻歪地抱着何故,满眼温柔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