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吃。”
宋居寒硬邦邦地说。
“我吃过了。”
“我坐那儿看我吃。”
何故站了起来:“来吧。”
俩人面对面坐下了,宋居寒犹豫了一下,才吃了起来。何故真就那么看着他。
有时候这么看着宋居寒,何故常常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会和这个人走过了这么多年呢?多年前的自己,又是怎么跟着了魔似的喜欢着他?也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所以心里有着一股放不下的执念吧。
宋居寒吃了两口,抬头看着何故:“出差完了就过来,知道吗。”
“年前还有特别多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假期,老板不可能准我假的。”
宋居寒皱起眉,语带嘲讽:“这是你自己不来的,那我只好带别人去了。”
何故低垂下眉眼,“嗯”了一声。
宋居寒啪地一声撂下了筷子,双手抱胸,扬着下巴看着何故:“昨天在休息室里那个,是个最近大红的模特,身材好得不得了,你健身也勤快点,最近腰都不够紧了。”
何故点点头,没说话。
大概是心上已经插满了刀子,这种小打小闹,都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你说我该带谁去呢?是带个身材好的,还是声音好听的,还是温柔会照顾人的?我想带个女孩子去,要不被人拍到麻烦。”
宋居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故的反应。
何故又点了点头。
宋居寒冷哼一声,继续低头吃东西。
何故还是静静地看着,他想,总归会有那么一天,他只能看着宋居寒,甚至还不会有这么好的距离。
宋居寒吃完饭就走了,他一走,何故就感觉身体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坐在沙发上半天缓不过来。
何故其实能感觉到宋居寒的焦虑和不满,因为习惯了掌控他,突然发现那控制力有些松动,所以感到不习惯,为被触犯了权威而恼怒。如果他继续这么“不识相”,俩人就真的快玩儿完了。
他处于一种无比痛苦地矛盾中,一方面,一想到要和宋居寒断掉,他就不知道第二天醒来自己会如何,可另一方面,他在内心很深处期待那致命的一刀,他想求一个痛快,一击致命,好过这样糜烂下去。身上的伤口反反复复无法愈合,六年多了,他是真的累了。
第二天早上,何故拎着简单的行李,上了飞机,直抵申城。
申城毕竟是南方,比京城暖和得多,何故一下飞机,就感觉一股潮气袭来,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他打车去了一家酒店,然后给他妈发了条短信,约了中午吃饭。
他放下行李,修整了一番,拿上在机场买的黑珍珠项链,打车去了饭店。
他和他妈好像有四五年没见了,见面前,他竟有一丝紧张。
敲开包厢的门,一个穿着米色套装、珠光宝气的女人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何故愣了愣,房间里还有个□□岁的小姑娘。
“何故。”
孙晴大步走了过来,不知所措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妈。”
何故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她比印象中富态,但也比印象中老了,时间真的是治愈创口的良药,面对着母亲,他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当初的埋怨。
孙晴眼眶红了,她双手僵了僵,试探着想抱一下何故,却又好像不敢冒进。
何故主动弯腰抱了抱她,这个矮小的女人有着跟身量截然相反的聪慧和强势,但身为母亲时,与其他母亲并没有太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