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用力抱着何故,眉头皱成了“川”字。
救护车和交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宋居寒看着不知何时呼啦啦围过来的人,只能尽量把脸埋得很低很低,幸好他们在一片大树的阴影中,不容易被看清脸。
司机正不知所措,宋居寒低声道:“你过来。”
司机过来了,宋居寒冷道:“你把帽子和眼镜给我,然后发誓不跟任何人说你见到了我,今天的事就算了。”
司机早就认出宋居寒了,他愣了愣:“是是是,我绝对不说。”
他赶紧脱下帽子和眼镜,给宋居寒戴上,还主动去疏散人群。虽然何故突然冲出来有问题,可他当时车速也有点快,谁想摊上这麻烦啊。
宋居寒压低帽檐,和何故钻上了救护车,这才松了口气。
护士一抬头,“呀”了一声:“宋居寒!”
宋居寒恼怒地看着她:“你赶紧检查啊。”
何故迷迷糊糊地,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睡着了。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番,中度脑震荡,加上一些软组织挫伤,问题不大,医生让他留院观察一晚,然后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吃了药、打了针,何故除了头晕恶心,脑子倒是清醒了,他叹气道:“居寒,不好意思啊,干蠢事了。”
宋居寒摸着他的额头:“行了,好好休息吧。”
何故觉得既丢脸又懊恼,他当时就跟失去控制了一般,只想抓住宋居寒,不让这个人走出他的视线。
他悲哀地意识到,哪怕是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真到了引线烧完的那一天,轰然起爆,他依然会被炸得遍体鳞伤。
他感到了令人绝望的无能为力。
如果心能如人所愿般操控,世界上该少了多少悲剧。
可若是心真的能自由操控,他不会选择不爱宋居寒,他会把心挖出来,不爱任何人。
宋居寒在床边看了他半晌,就脱下鞋上了床,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陪你折腾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何故感受着宋居寒宽厚火热的胸膛,心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轻轻握着宋居寒的手,小声说:“睡吧。”
意识朦胧间,他听到宋居寒悄声说:“何故,你真的是个傻逼,怎么就不会说几句软话。”
何故努力想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却困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任由自己跌入深眠。
第二天醒来,何故大吐特吐了一场,饭也吃不下,人暂时是废了。
他打电话跟下属交待了几件事,然后又亲自跟上司请了个假,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上司扼腕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小松进来送饭,见何故还在打电话谈公事,“哎呀哎呀”着就上来要抢手机,“何故哥,你都这样了还工作啊。”
何故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再说两句……对,那批墙漆绝对有问题,商标都像造假的,你跟原厂确认一下,嗯……对……”
挂了电话,小松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给你买了点白粥,你怎么都要吃点东西的。”
何故苦笑道:“实在是没胃口,居寒呢?”
他现在脑袋发晕,一阵阵地泛恶心。
“他有个通告,下午就能回来。”
小松坐在他旁边,舀起粥要喂他。
何故没处躲,只好吃了。
“哥,你也太不小心了,过马路怎么不看着点儿呢,还好没大事儿,吓死人了你。”
何故想起来也是后怕:“当时有点急,唉,万幸。”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
“嗯?”
小松贼兮兮地笑:“你和寒哥这不是和好了吗?”
何故有些茫然,他们算和好了吗?